陆柄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眼神虽然没有什么变化,可是心里却是暗自赞叹,以季无忧的年纪,能立时抓住被盗财物和宁嬷嬷尸身这两的确是非常不容易。宁嬷嬷的为人陆柄也是了解的,那是再忠心不过的一个人,她怎么可能监守自盗,这里头必有蹊跷。

    季无忧问过之后便一句话也不多,只静静的望着祖母二叔二婶。她的目光很平静,却看得季重慎和柳氏心中发虚,更是让陈老夫人暴怒起来。

    “忧姐儿,这就是你对长辈们话的态度,实在是太不孝了”陈老夫人色利内荏的叫了起来。

    出乎陈老夫人和季重慎夫妻的预料,季无忧被祖母指责不孝,她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害怕,甚至脸上的神色都没有一丝的变化。绝不象一般人一听到被斥责不孝,便赶紧跪下来请罪。

    陆柄眉头微皱,他怕季无忧年纪到底应付不住便想开口替季无忧话,只是他还没有开口,季无忧却已经先开口了:“祖母责备的极是,身为先父先母的嫡长女,无忧不能为弟弟守住家业,的确是不孝。待追回所有家业之后,无忧自会向皇上请罪,求皇上治无忧不孝无能之罪。”

    陈老夫人被堵的不出话来,只能用哆嗦着的右手指着季无忧。站在季无忧身边的懿坤宫的常嬷嬷见惯世事,立刻猜出陈老夫人下步要做什么,便一个箭步冲到陈老夫人面前,一把抓住陈老夫人的手腕,用袖子遮住手,狠狠的刺激她的内关穴,陈老夫人只觉得手腕极痛,不由“啊”大叫一声,一双眼睛立刻瞪圆了,这晕,自是怎么都没有办法装了。

    常嬷嬷拿住陈老夫人的内关穴,语带双关的道:“老夫人,郡主到底年纪,又没经过事,如今遇上家业被盗抢之事也不是她的过错,老夫人何必如此责备郡主呢,便是老奴们看着,心里也怪不忍的。老夫人您呢”

    陈老夫人不得不干干的道:“嬷嬷的是,原不是忧姐儿的错。”

    季无忧立刻微微躬身道:“谢祖母不怪罪无忧。如今皇上给的时限很紧,无忧少不得要请祖母二叔二婶告知家业被盗抢的详情。若然不能追回所有被盗抢之物,无忧上对不起皇上娘娘,中对不起先父先母,下对不起幼弟无忌,请祖母垂怜,不要叫无忧做那等无义之人。”

    柳氏一见季无忧口口声声要追回被盗抢的财产,心里急的不行,这一回砸开大房的库房,她可是很得了几件能传家的宝贝,她是断断不舍得将之还给大房的。

    “谁知道宁嬷嬷都偷了些什么,她已经带着东西逃走了。”柳氏一时着急迷了心,便不管不顾的叫了起来。

    季无忧神色一冷,立刻追问道:“适才不是宁嬷嬷被打死了么,如何二婶又宁嬷嬷携物遣逃”

    柳氏话一出口也知道自己错了,便死死闭上嘴巴不再话,反正大房的财产她得的是头,真正的好东西可都在老夫人那里收着。

    季重慎狠狠瞪了柳氏一眼,然后赔笑道:“无忧贤侄女儿,事情是这样的,宁嬷嬷偷了东西逃出府被我们发现,追了好久才将她追回来,只是那时她携带的财物都已经被她另外藏匿起来了,是以我们只抓到人,并没能把东西都追回来。”

    季无忧挑眉看着季重慎,有意重重叫了一声“二叔”后问道:“宁嬷嬷一个人带着所盗财物逃走了,二叔,是这样么”

    季重慎此时只能头,季无忧也轻轻了头,然后从袖出取出一只泛着紫褐光华的铜钥匙并一本有些泛黄的帐册递给陆柄,轻声道:“这是昊极院的库房钥匙和帐册,陆总管,烦请你和常嬷嬷并四位女官一起查验,看看宁嬷嬷到底偷走了什么。”

    季无忧一拿出钥匙帐册,陈老夫人和季重慎还有柳氏齐齐变了脸色,陈老夫人惊问道:“钥匙帐册怎么在你这里”

    季无忧看着陆柄双手接过钥匙帐册,带着常嬷嬷和四名女官往外走,这才抬头看着祖母平静的道:“先母过世之前交于无忧。”

    陈老夫人脸色变了几变,到底是等陆柄带人走出房门,才气急低吼道:“忧姐儿,你到底想怎么样,难道非要闹的家不成家么”

    季无忧不惊不怒不惧,用很寻常的语气淡淡道:“祖母这话无忧不懂,自始至终无忧都不曾闹过,只是要守住爹爹娘亲留给我们姐弟的财产,怎么祖母以为不该如此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