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烨从前在东境也是受过梁老夫人照顾的,前些日子是有伤在身,如今见好了断也没有不来拜见的道理。

    梁老夫人知他大病初癒,不敢让人久留,说了只管当自己府上,不要客气了,又让下人好生照看着,送了好些补药。

    沈烨从西苑出来时,正是午後。

    老太太要慧福送他,他给婉拒了,绕着院正下石阶,就遥遥见那杨柳树下一nV子身影。

    暑节的空气带着一丝闷热,日头此时虽是小了些,却也晒人。

    林萍儿来到梁府已经有段时日了,她还是那样瘦,好似随时都要倒了似,今日难得有些JiNg神,她躺了这麽些日子,只觉得骨头都乏力。她身上的装束是按着小姐的规格来,头上簪也是老太太年轻时的紫檀木簪,可见梁老夫人也是真疼惜。

    沈烨款步上前,他脚步轻巧无声,一指轻挑垂垂柳枝,却恰好与那nV子四目相撞。

    後者胆子小,给吓得後退。

    沈烨未曾见过这姑娘,老太太身边不Ai太多人伺候。

    林萍儿未见过这般气质的男子,更别提交谈,但她还是先反应过来,福了福身,怯声说:「不曾见过大人,冲撞了您,还请大人恕罪。」

    沈烨没有再向前,两人隔着距离,他想起了梁韶告诉自己,前段日子常州之事会由他呈报,是因辛必遇上了一落难民nV,心中有了大概。

    「你是玄安王带回来的?」

    林萍儿听他这样问,又看着像是从老夫人房内出来的,心里就自当他是辛尘辛必那样的内宅侍卫,但手中却还是不自觉攥紧了适才折下的柳枝:「我叫林萍儿,是常州人,逃难中途为王爷所救,现下指了跟在老夫人身边。」

    沈烨嗯了声,注意到了她怀中的柳条,随口问道:「姑娘折这柳枝是为何?」

    林萍儿一愣,聋了的那耳没听清,却又没胆子要求人再说一次,营养不良的小脸一时h红交错,低着头别过去面。

    沈烨见她此状,只当自己唐突了,於是歉然道:「是我冒犯了。」

    林萍儿一听这话也是慌乱,一面恼自己这般不中用,一面支吾了半天还是没能说出口,沈烨本意也不愿叫她难堪,欠身後就撤步yu去。

    「不、不是的大人!」林萍儿的声音又细又小,此刻气息太急,没养好的身子受不住,好一阵咳,也惊得沈烨不禁皱眉,却见她面带愧sE的指了指耳朵,道:「我的耳朵,先生说是坏了,容易听不清。」

    杨柳枝随风而动,轻轻被带起飘荡在空中,斑驳的日影投在两人身上,沈烨却愣了神。眼前的nV子胆怯着,她的消瘦是饿太久饿出来的,连不经意露出的腕间都泛着青h。她的容貌也不是顶好,或许长京随意拉一位贵nV出来,都能将她b下去。

    林萍儿抿着唇,像是又染上了几分腼腆:「这柳枝是我阿娘阿爹中意的,我也想给他们瞧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