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料想过很多他们相见时候的情景,也想过千万种他的反应,却唯独没想到他会说这句话。//、qb5、\\那一瞬间,她只觉这一年多寻寻觅觅的日子,像琉璃一样清脆裂开,变得毫无意义。就连她这个人的存在好像也变得十分多余且碍事璇玑深深吸了一口气,起身想走,可是她马上想到了这快两年的时间里,自己的隐忍和寂寞。一直找一直找,却总也找不到。

    不,她不会再像十六岁的时候那样,眼睁睁看着他离开自己。她不能让这么长时间成为流水般无意义的事情,她也绝不会轻易放开他的手。

    “你说谎。”她低声说着,“你在故意惹我生气,对不对?”

    禹司凤怔了许久,才发出一声叹息样的声音:“璇玑…我并不是…”他的手慢慢攀升,抚向她的脸颊,替她擦掉眼泪。

    璇玑慌乱地别过脑袋,低声道:“不是什么?”她心中紧张,忍不住换个坐姿,谁知刚动一下,腿上被烫伤的地方顿时剧烈疼痛,火烧火燎一般,疼得她浑身鸡皮疙瘩一个个都钻了出来。她一下子出了满身冷汗,脸色剧变。

    这烫伤来得真不是时候!

    禹司凤立即要替她查看伤势,却被她慌忙掩住。他轻道:“我只是看看烫伤的情况如何,别捂着,会更严重的。”

    璇玑红着脸使劲摇头,自己站起来手足无措地走了几步。那模样实在是害羞惊惶得可爱。禹司凤并不相强,替她拉开竹帘,吩咐:“左手第二个柜子。从右边数第三个抽屉里有烫伤藥。”

    她逃命一样钻进去,先揭开衣裙查看伤势。那烫伤真不是个好位置,左边大腿靠近腿根红了一大片,右边也有烫伤痕迹,有要起水泡的趋势。她方才完慌神,哪里还记得他吩咐的什么伤藥在哪里。好在身上带着少阳派地金创藥,先将水泡一个个小心挑破,再厚厚涂上藥膏,包扎完。

    直到这会她才回过神来,想到自己居然会被茶水烫伤,简直像个傻瓜,不由深感丢人,有些不敢出去。她四处望了望,这里应当是司凤的卧室。她坐在身下的应当就是他地床了。璇玑急忙跳起来,像又被烫了一次一样。他的卧室也和外面一样空荡朴素,大约是自己劈地木头搭好了床。什么打磨雕花也没有。床上被褥叠得整整齐齐,清一色的藏青。床头上挂着一只七弦琴和他的几把佩剑。墙角摆着好几个大柜子。另一面则放着书柜,上面摆满了书。窗前放着一张小案。上面放着笔墨和几张笺纸,纸上似有墨迹。璇玑慢慢走过去,拿起那一叠笺纸,却见上面写着各类藥方并人名,字迹清俊端正,看来兰兰说他平时开藥铺帮人看病抓藥的事情是真的,旁边那一栋青瓦大屋应当就是他开地小藥铺了。

    她将那几张笺纸贴近脸庞,深深吸了一口气。浓浓的墨香,还有一股清朗的大海的气息——是他的味道,是司凤的味道,这里是他的屋子,真的是他,她终于找到他了。

    她心中有千万种感慨,几乎要落下泪来,忽听外面一人大叫道:“这条死蛇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这里!”正是腾蛇的声音,她赶紧拉开竹帘跑出去,就见腾蛇在门外横眉怒眼地站着,手里抓着一条银光闪闪地银蛇——小银花……一年多没见,它又长大了不少,已经有她半个小腿那么粗,它的脑袋被腾蛇抓在手里,身子软绵绵地缠在他胳膊上,不管他怎么甩、拉、扯、拽,都弄不下来。显然对小银花来说,这也是一次激动人心的久别重逢,它赖定了腾蛇,死也不走。

    禹司凤走过去,在小银花身上轻轻一拍,它这才不甘不愿地从腾蛇身上滑下来,钻进主人地袖子里,顺着衣服滑到他肩头,从衣襟里透出一颗亮闪闪的脑袋,对腾蛇亲热地吐着信子。

    “咦?你原来在这里!”腾蛇见到禹司凤,小小吃了一惊,跟着却立即放松神态,毫不客气地走近屋子,叫道:“有水没有?刚才吃地那小妖怪火气足地很,嘴里难受。”

    禹司凤指了指桌上的茶壶,腾蛇端起来一通灌,眨眼就把一壶茶水喝光了,一面皱眉乍舌:“苦死了!不好喝!”跟着坐在椅子上,四处看了看,又道:“你一直住这破烂地方?怎么不回离泽宫?”

    禹司凤进厨房又烧了新地热水,换上新茶端过来,这才答道:“我已经不是离泽宫的人了。”

    “少来啦!”腾蛇摆摆手,“我都腻了你们那套。今天说不是那儿的人,明天又回去!”

    禹司凤淡道:“这次真的不回去了。我已经决意在西谷这里定居,开个小藥铺,替人看病,种点藥材,这样清闲的日子很好。”

    他见璇玑从卧室走出来,脚步有些蹒跚,便柔声道:“烫伤的厉害吗?柜子里那藥猛了些,可能会疼。待会我去采几味藥草加在里面,疼痛会缓解一点。”

    璇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没记得你说的是什么藥,所以用的是少阳派金创藥,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