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转轮椅到窗边,透过朦胧的薄纱瞥见庭院中跪立着一抹单薄娇小的身影,像枝头随时欲折的琼枝,雪净而脆弱。他心脏骤然像被一只手掌紧紧扼住。

    她到底在玩什么把戏?昨天两次的弄巧成拙仿佛确实是意外。

    她当真,希望他健康起来?

    萧然徘徊了不到一刻钟,出声吩咐:“进来。”

    门咯吱开了,是泰平笑嘻嘻的走进来:“主子,二小姐在雪地里睡着了…真逗,这么冷,跪着也能睡着,不过也有一点可爱。”

    可爱吗?萧然露出一个森然的浅笑,推轮椅出去。

    他刚欲出声,宁汐听见动静转醒,揉揉眼:“二哥,你肯见我了?这外边好冷嘶,我们进去说。”

    她捶捶膝盖,兀自帮萧然推着轮椅进屋。

    她刚给坐下软垫在炉子边烤手,热乎劲还没上来,就迎来萧然冷冰冰的逐客令:“你出去,以后不准再出现在我的地盘,否则我把你丢进河里喂鲨鱼。”

    宁汐听出话里的认真,不禁一哆嗦,又感到奇怪。

    哪个才是真正的二哥,他会为她哭,又不喜欢她。哦,她以前对他那般恶劣,他纵然喜欢,是个正常人也不会主动上来找虐。

    说起来,她这两天意图用些小把戏哄骗过关,俩人还没真正的冰释前嫌。

    念及此,宁汐从善如流的一福身子:“二哥,我为以前的所作所为向你道歉,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好不好。”

    得到萧然一声冷嗤:“你的道歉,有几分诚意。”

    连求他医病,说出那般信誓旦旦令他热血沸腾的誓言,却不到一刻钟功夫就睡着了。

    宁汐摸摸小辫,懊恼问:“那我要怎么做?”

    沉默片刻,萧然淡声道:“为我沏一杯茶。”

    嗐,这个简单,小姑娘眉开眼笑去摆弄茶具。

    萧然这人性子有些孤僻,桌上茶具都不是寻常见的四杯一套或六杯一套,就是说他没有待客的打算,桌面只放了一只孤零零的青釉瓷杯,他一个人的。

    宁汐翻起倒扣的唯一一只茶杯,往里一望,险些脱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