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和宗声青对视一眼,面上都带着些猝不及防的惊讶之色。宗声青将一名扑上来的官兵踢倒在地,面色难看地厉声道:“杨炎彬!你这是何意?”

    杨炎彬从一开始的慌张震惊渐渐恢复镇定,如同在看蝼蚁般鄙夷而又阴狠地看着他们,朗声道:“将这两个歹徒贼子给我抓起来!小心点别伤到那位美人,其他人通通押送府里交给我父亲亲自审理!”

    宗声青和燕王面色难看,他们一个武力平平,一个毒伤尚未痊愈。更何况双拳难敌四手,杨炎彬是定州太守之子,他断然没这个胆子,必然是他父亲授意,杨炎彬一声令下,只会引来源源不断的定州官兵包围这里。要破开重重阻围金蝉脱壳,尤其是闯出本就已经戒严,这下只会查得更严的城门,显然是困难重重。

    狭窄的走廊上,对方的人多优势反而难以施展,宗声青飞身旋踢将最前面几个官兵踢倒在地,后面的一时东倒西歪过不来,宗声青急促地低声道:“殿下,你先走!”

    燕王不仅没走,而且还快步走到了他身边。宗声青诧异地看向他,燕王对他摇了摇头,语气庄重道:“声青,如今其他兄弟不知生死,我只剩下你了,我不能抛下你。要走一起走,要死一块死,我们曾经在战场上多少次出生入死,不都是这样说的吗?”

    宗声青心中一热,一股热流涌上心头,一路往上仿佛要从眼眶中夺门而出,他别过头,隐忍泪意,咬牙道:“好。”

    燕王朗声道:“本王乃燕王,身边这位是安南郡王世子,一个多月前本王才奉命巡视过定州,必然有人认识本王。你们定州守备军是要公然造反么?”

    那头的裴招招摇了摇头,心道这招可没用。山高皇帝远,这些将士直隶下属于定州太守,几乎可谓是习惯了只对他忠心。其中心腹即便是明知要谋反也绝对会冲在前面,更何况他只要找个理由,便可安抚这些官兵,让他们不相信燕王他们的身份。

    官兵们不过是些听令行事的小喽啰,未曾见过燕王。虽不知是否属实,但是听到他这么说,又有些犹豫害怕,毕竟谋杀皇亲国戚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杨炎彬冷笑道:“休要听他胡言!燕王殿下与世子一行人昨日不幸遇刺,我父亲接到消息敢去救驾时,殿下已经不幸身亡了!我们当场抓获了一伙刺客,其中两名逃窜离开,这两名逃犯正是他们!赶紧上,捉住他们赏银五百两!”

    官兵们顿时打消疑虑,又一窝蜂冲了上去。

    杨炎彬志得意满,意图靠近裴招招,猛不防被十三用力一击,本就缠了纱布的手臂霎时传来一阵几乎令人昏厥的疼痛,手臂仿佛折断了。他痛得龇牙咧嘴地嚷道:“给我把这个臭婆娘拿下!”

    方才转向燕王那边的最末尾几名官兵很快又退回来,朝十三攻过来。

    这几个人在十三眼里不过是些学了点三脚猫功夫,两三下便将他们撂翻在地。十三护在裴招招身前,从腰畔剑鞘中拔出了尚未派上用场的剑,剑尖指着杨炎彬的喉咙,冷冷道:“让我们出城,不然今日你就别想活命了!”

    杨炎彬露出狰狞的表情,很快这份狰狞又变成了狞笑,他露出一丝阴狠诡异的笑容。

    裴招招眯了眯眼,提醒道:“十三,小心!”

    迟了。

    一根极细的银针从他的袖口飞出,等十三注意到时已来不及躲避,而且她也不敢躲避,若是她躲开,这根针就会射中裴招招。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扎进了她的肩头。

    十三迅速将针头□□,怒斥道:“你下毒?”

    她怒上心头,便欲挥动剑杀了这卑鄙小人,却感到一阵脱力,剑从手中落了下去,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接着身体一晃,头也有些晕,竟仿佛失去全身力气般半跪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