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后一翻,是“越”的回信:“那群人口风很严,我没查出什么。”

    裴招招将那沓信件一一翻完,后面基本上就没有出现什么有意义的内容了,不是语焉不详仿佛在对暗语的文字,便是陈朝露与“越”之间的你侬我侬互诉衷肠。

    书信本身对她没有用处,同时也为了不引起陈朝露的疑心,裴招招又让沈哭将这沓书信原模原样地放回它原本被藏起来的位置。

    接下来这两日,不断有消息灵通的朝中官员以及富商巨贾闻着风声,带着丰厚之礼上门拜访,纷纷打着祝贺陈康时之外甥女受皇帝器重的名号,行奉承讨好之实。

    陈康时拒绝了其中一些,收下了另外一些,又从其中挑了一些精巧玩意儿、珠宝首饰之类的派人送给裴招招。

    到了入宫受封的日子,一大清早,宫中派来的嬷嬷替裴招招换上吉服,搀扶着她上了宫中派来接人的四乘马车,朝着皇宫前进。

    皇帝派来的人不少,整条队伍少说也有十多米,声势浩大。十三作为她的贴身侍女,自然是跟在队伍里一起进了宫。

    街道一旁的面摊上,黑言独自坐在一张桌子旁边吃着碗面,他下巴上的胡须似乎有些时日没修理过了,又长得长了些,吃起面来有些碍事。

    他轻啧一声,放下了筷子,余光瞥见一行长队走在街道上。

    队伍中拥着一列缓慢行驶的王公显贵常用的四乘马车,簇拥着马车前后左右的不是深宫嬷嬷,便是皇宫侍卫。

    黑言凝神望去。

    只有他一位客人因此而闲暇无事的摊主见他一直看着那边,似乎是有些好奇,便好心解释道:“那是圣上今日新纳的妃嫔要进宫了。”

    黑言有些惊讶:“何时起新进宫的妃嫔就有如此厚待了?一般不都是女方家中一辆马车直接送进宫,在宫里再行受封吗?”

    摊主摇摇头:“这位公子,你说的这都是一般惯例,咱们这位皇上说起来也不是第一次打破惯例了。那位宠冠六宫的陶淑妃,可不就是皇上派了人亲自从江南接回去的么,要说她不过农户之女,却居然能在短短两年内就飞上枝头成了四妃之一。”

    他顿了顿,有些艳羡地道:“京中谁不知道,皇后深居简出,不受皇上喜爱,况且另外三妃位置空悬,陶淑妃可真谓是后宫第一人了。我若是有个姿色上佳的女儿,也恨不得将她送入宫中,万一讨得皇上欢心,岂不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在咱们这位皇上这里,礼法惯例本就没那么重要,此次入宫这位恰好就在玉京,又是出自陈相府的姑娘,排场大一些也正常。”

    黑言一顿,皱起眉头:“陈相府的姑娘?大小姐还是二小姐?”

    “这您可就真是消息不够灵通了,对于我们这种普通人家,进宫是求之不得的好事。但对于陈相府两位小姐,以陈相的身份哪舍得她们进宫受罪啊,可秒就秒在这陈相府不知何时多了位表小姐。”

    摊主一脸神秘道:“要我说啊,指不定压根就不存在什么表小姐。陈相说不定就是为了巩固地位,随便找了个姿色上乘的女子,冠了个表小姐的身份。不然这位表小姐哪能这么多年闻所未闻,一出现就是被送入后宫。”

    黑言早在他说起“表小姐”时,脸色便逐渐变得难看,摊主话音刚落他更是陡然站了起来。

    摊主吓了一跳,莫名其妙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