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世事就是如此乖张蹊跷。

    被当作平民小子养大的王子,与被当作公主般养大的平民丫头,就这般相逢在午后的河干上。

    阿叶仰视间,竞也赞叹。

    果这身量是极高极大的。

    如同太行王屋,飞来成峰,如同参天松柏,遮蔽天日,又如同黑云压城,金汤城池行将催折。这身量高大的男子却有着少年净澈艳烈的眉眼。望那眉眼,果肖似秦公,大约是秦公消瘦下来的样子。阿叶于是便想,秦公若不是那么圆胖,恐亦有几分美貌罢。

    是他,定是他。

    “我是阿晦,匪公子,不知是否阿姊要寻的人。”

    那人答。

    “是了是了。公子龙凤之姿,笃定无疑。”

    阿叶应承,毕了又行跪倒事,又将前话再叙说一趟:

    “公子大喜至了。秦公乃公子父,公数年间皆命我等遍寻夫人公子。公有德,今终寻得了。公即请公子并夫人移至宫内居住。我等均为公子门人,但凭公子役使。公子可有事务令得我等去做?”

    寥寥数语,竟如晴天霹雳般,把个阿晦——晦公子说得乾坤倒转,精神恍惚。

    晦公子半晌无言语。

    几番启齿,也不知讲什么。

    晦公子身侧友人也被阿叶这话劈得呆傻。

    终是友人按捺不住,轻轻推了推他:

    “阿晦,你父……秦王耶?”

    晦公子反问:

    “我母未尝告我,我怎知的?”

    友人看看阿叶,再看一侧一个威武的子宽也长揖不起,难免有些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