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拟着拟着,复又想哭。

    有思厥先祖父,暴霜露,斩荆棘,以有尺寸之地,今举以予人,如弃草芥之感。

    于是放了笔,擦擦眼角。

    左丞相笑:

    “陛下怎似小儿默书,默不出来一般!”

    秦王亦转喜:

    “丞相见笑。”

    左丞相又言:

    “臣倒也懂,君无咫尺之地,骨肉之亲,是以称孤、称寡人。陛下将来习惯便好。”

    “孤习惯的。”

    秦王答。语毕又写,誊抄毕,又书:

    “高帝始平天下,建诸侯,为帝者□□。诸侯王、列侯始受国者亦皆为其国祖。应子孙继嗣,世世不绝,成天下之大义。

    因赐天下民当为父后者爵一级。”

    秦王写完递给了左丞相:

    “当否?”

    “臣受诏。”

    左丞相双手来拿,拿了举玺印之。

    是时夜已深了,外面天地,风雪渐止。

    南邑所外面树梢的漆黑雀儿,抖了抖单薄羽翼。

    次日,行登极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