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雪比江芙大两岁,与她同吃同睡甚是亲密,也未受过挫折,故而纯稚。

    簌雪抽出水红的汗巾子,蒙上她双目,“姑娘,我在这里。”

    一盏茶功夫过去了,江芙连丫头的带子都没碰到,铃铛叮铃乱撞,却是越战越勇。终于一把拽到了“她”的衣袖。

    真簌雪没见过陌生男子,一时慌张,不知所措,话也说不出来了。

    江芙的喜色只在瞬间,簌雪今日穿得是窄袄子,她抓住的是件宽袖袍子。

    难道是大伯漫步花林,正好逢上她们。

    江芙脑海唯有两字:完了!

    以大伯的性格,她今晚回去要抄《女诫》了。

    被抓的人一笑:“桃林养人,一派天真烂漫。”

    江芙手颤摘下巾子,面前的人却不是江松,而是位道士,后面跟着个穿藏袍的微胖男子。

    “你们是来拜访的客人吗?”红巾子围到她脖颈,铃铛余音未消,清脆声声。小姑娘又穿了身粉袄,真像个桃林下的小仙童。

    道士捋捋长须,道:“正是。”

    他身后的男子神态,却十分恭敬。

    簌雪小心翼翼移到江芙身边,拽拽她衣角,贴身咬耳朵轻轻道:“小姐,夫人说过,不能随便见外男,显得轻狂。”

    江芙微微屈膝,行礼道:“两位客人既来拜访我家大人,想必是同僚或朋友,都是长辈,小女又何必见外。”

    她眨了眨眼细看他,身材高瘦,头戴莲花冠,身穿玄色绫缎道袍,鱼肚白的浅面靴鞋。整个人眼神平和,似有几分超脱物外。

    江芙问道:“你是道士吗?”

    这个朝代,不仅道士可以穿道袍,儒生官员平日,亦是可以穿。她大伯闲在家时,也经常穿道袍。

    所以江芙拿捏不准,他是道士还是常人。

    做道士打扮的男子,捋捋长须,反问:“是道士,如何?不是道士,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