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外寒冷,连着帐内都能听见呼呼的北风,偶尔还能从缝隙里透进来。相比呼呼的北风,帐内的轻柔不再那么刺耳。

    左岩合上眼睛打算入睡,突的觉察身侧有异动,他整个人睡地笔直,连呼吸都放轻了。

    楚灵太累了,睡得有些沉,若不是外面北风呼啸,她也未必会夜里醒来,可这被吵醒眼睛却是不情愿的,连勉强睁开都是难事。只是迷迷糊糊的微微睁着眼朝床上看了一眼,却有些看不清。伸手自然的摸到床上,扯了扯被子,掖紧了被角。

    又自己坐回去,愣了半晌,从被窝里钻出来,跑到帐帘边将它掩好。就这么一会儿,身子触到凉风都冷得直打哆嗦。

    她小跑了几步快速地钻进被子,轻声“嘶”了一下,脚底碰到被子的最低端,冷得一下子缩回去。被子里方才捂好的热气都散了出去。

    ——

    翌日天大亮的时候,外面来回的脚步声把楚灵惊醒。她慌忙坐起身,左右看看,才反应过来自己昨夜睡在了将军的主帐里。她小小的伸了个懒腰,然后起身查看。

    将军和昨夜一样没什么异样,只是看着他干到起皮的嘴唇才想起自己昨夜也睡得太结实,竟然忘了这事。

    她起身,帐外的卫兵换了一拨,她唤着多烧些能用的水来。

    楚灵清洗了帕子,才又用帕子沾了沾左岩的嘴唇,等着唇色恢复,自己才开始梳洗。

    早饭和药是一起来的,幽幽飘出的那股子浓厚的药味,把饭的味道全都掩住了。楚灵将饭菜放在一旁,先端起药碗,放在了床边。

    她熟门熟路地轻掀开被子,扯扯裤子,在撩起一边。患处却不似往常靠着黑黢黢的药膏覆盖,能清晰的看见又干涸的血迹。

    楚灵倒吸一口气,慌忙跑到帐外找人去叫大夫过来。

    楚灵再回到帐里,碰都不敢碰左岩,低头咬着下唇又慌乱得不知所措。昨日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她思前想后,也不知是不是昨日自己跑出去那一下的缘故,应该没什么人进来啊。她出去就说了那么两句话。可却难忍自责一下子涌上心头,鼻子有些发酸。

    此时,钟与期带着大夫跑进来,问道:“情况如何了?”

    “不知道,”楚灵看见他眼泪竟一颗两颗抑制不住的往下掉,“将军流了好多血呀。”

    钟与期安慰般地拍拍楚灵,“不急,先教大夫看看。”随后,他与大夫一起走到床前。

    确实很多干涸的血迹散布在伤口周围,已经失去了血色,有些发黑。

    大夫转头问:“你扶他起身了?”

    “没有啊。”楚灵收住眼泪,摇头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