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帘幕听一路宁十与小海棠的争吵,早就听的心烦意乱,今夜本就事多,将他带到膳房,交给另外一个胖乎乎的大厨,叮嘱好:“此人是陛下钦点的厨师,会做一道菜,记得盛给皇太后。”

    紫云楼是芙蓉园第一等的阁楼,占地面积极大,装潢摆设精致奢华,为迎接这除夕盛宴,更是精心筹备。隆冬时节都能营造出一种春暖草长的氛围,层层帷幔,雾里看花,让本就有些微醉的宁十看不清阁内的情形,只是觉得极美。

    上千名俊男美女或微笑凭栏,或轻笑掀纱而行,宴会开始前,将此变成了一处妙地。

    宁十的菜早已备好,就在他的衣袖中,所以一点都不着急,这时候靠在膳房的门边,随手抓来一根脆甜的黄瓜,边醒酒边瞧着远处那些个男男女女,心里想着:“似乎都是些达官贵人,也不知道那小子是谁家的公子哥儿,这道菜该不会是恶作剧吧?”

    可转念又一想:“四千两的恶作剧啊,就算被呵斥一顿,也值了。估计就是想博取个关注,说不准私下里还会压些彩头呢。”

    “酒,喝的有些多呢。”

    “头晕!”

    “回头一定找找,是哪个王八羔子选的酒,不行啊!”

    “上完菜就撤,似乎也没啥好看的。”

    过了好一阵子,那些个闲谈交际的人忽然全都落座,阁楼渐渐安静下来,有一行人坐上了主位。

    楼外灯火忽的一暗,自天外落下几十把剑,每把剑后都缀着一女子,落剑如雨,剑女如花。剑落便是起舞,剑舞忽而柔情,忽而飒爽,忽而快,忽而慢,剑上灼着剑气,刃上泛着荧光,美轮美奂,让人大开眼界。

    宁十眯了眯眼,脑海中飘过一段记忆碎片,这种模样的剑自己似乎见过:“哦,想起来了,听雨阁。那个姑姑梦想着吃掉最后一把剑就能成仙的地方,后来没成了,吃了人家宗主的听雨剑,还把人家的雨阁给拆掉了。”

    看着这些美艳的舞剑女,宁十感叹:“姑姑,瞧瞧人家这宗门,楼被拆了,剑被吃了,没几天就能缓过劲儿。这剑舞的,真是给咱剑修们长脸啊,真他娘的长脸。”

    “学剑啥时候开始成舞娘了?”

    “用剑气做逗人开心的荧光?”

    “亏丫想得出来!”

    叹一口气:“可,谁让人家有人有银子啊,瞧瞧吧姑姑,咱那剑门就是吃了这个亏,你若是有个几十万的弟子,那魔山敢动你?他若是动你,宁十立马带人荡平了那山头!”

    宁十再感慨也无用,听雨阁就是凭借这一手漂亮的剑舞,生生夺下了除夕盛宴的开场节目,博了个满堂掌声的好彩头。

    剑舞结束,各色瓜果流水般奉上,餐前的贺岁节目依次亮相,膳房也彻底忙碌起来,唯独徐帘幕临走时攀谈过的胖大厨似乎无事可做,只是静静地站在宁十身旁。

    膳房热闹处愈热闹,宁十安静处愈安静,胖大厨或许实在是寂寞,终于按捺不住,朝前面走了几步,走到宁十的身旁,顺着他的目光望出去,然后小声说道:“大人,您不用羡慕,若是待会儿您准备的东西出彩,这热闹便是属于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