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轮内部的会客厅,冷冰冰的皮质沙发上,坐着四个各怀心思的人。

    中间的江潋泽的脸笑起来和江潋川有七分相似,只是目光经过多年洗练,凶狠尖锐之外蒙上一层厚厚的阴霾。

    江家的佣人灰着脸端上一盏浓茶,路清酒连杯柄都不想碰。

    身边的端木棠拿起茶盏,悠然自得地品了一口。

    江潋川坐在沙发另一端,和路清酒隔着两个人,沉默不语。

    “听说你对端木说过,我和他是两虎不能相容,他比我更胜一筹,怎么,你还想坐山观虎斗吗?”

    江潋泽很客气,屋子里却安静得落针可闻。

    端木棠轻声笑道:“阿酒,只要你认一句,江大少就不会再和我们计较了。”

    他不会再和你计较。

    那我呢?

    江家掌权的父子二人都好面子,路清酒很早就知道。

    大约五年前,江家第一次对几个长期的合作伙伴露岀尖利的獠牙,然而所有被江家吞并一部分业务的合伙人都敢怒不敢言。

    只有路清酒的母亲在江家的宴会上,当着江潋泽一众宾客的面,嘲讽他仗势欺人,手段卑鄙,靠着挖墙角和挑拨离间害得几个家族元气大伤,才接手了那么多前途可观的业务。

    那是几个家族的私宴,长辈晚辈都在,江潋泽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捏紧了手里的玻璃杯:“路夫人,你害得我好没面子啊。”

    然后稍稍低头,扫向她身后浑身僵硬得无法动弹的路清酒,笑容又慢慢扬起,眼睛却仿佛闪着毒蛇般的荧荧幽光。

    “路小少爷很漂亮。”他意味深长地说,“漂亮的人多半命苦。”

    那几个缩在角落里默默看着的人,至今与江潋泽相安无事。

    宴会上一场小小的争执过去了两年,江潋泽对孤立无援的路家下了毒手。

    母亲面对他的威逼利诱,嘴上不饶人,所以才没有逃过歇斯底里的报复。

    如今怯懦的人苟且偷生,反抗的人长埋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