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驴在哪里养?”我问道。

    “后山,后山上的草很多,驴也很多。大驴小驴都都有。”老牛说。

    “我去看看吧?”

    “不让你看,你是偷驴贼。”老牛指着我说。

    “我咋会是偷驴贼?”

    “你长的就像偷驴的,”

    和老牛是没有办法交流的。

    继续往前走,是一个村庄,老远就听见村里传来的唢呐声,村口有一个村标的牌子:刘家洼。刘大夯不就是刘家洼的吗?我竟然走到了刘大夯的村子里。

    这个村子很大,在小山坡上可以看到绿树掩映下一片片参差不齐的房屋。走进村子,除了那一片喧嚣的地方,其他的街道几乎不见人影,知了在树丛中拼命的鼓噪,院子前面偶尔有拴着的黄牛,黄牛身上爬满苍蝇,黄牛的尾巴猛的甩气,苍蝇“嗡嗡”的飞起。一只大公鸡“咯咯”的叫着,抓挠着地面上的杂物,诱惑着母鸡靠近。

    穿过一个胡同,面前霍然开朗,一条宽阔的街道上几个唢呐班,锣鼓家伙齐鸣,唢呐手鼓着腮帮子拼命的吹奏。我瞅了瞅,总共有四班。四个唢呐班都有人在围观,其中的一班围满了人,在外面看不清楚里面的内容。

    挤进人群,看见这一班的唢呐手是一个女的,女人白皙丰满,汗水已经湿透了衣衫,把女人的部位衬托的更加诱人。女人边吹边扭动,扭动的幅度虽然不大,但是在那个年代已经足够吸引男人的目光。

    这里和我老家的规矩应该差不多。一般的农户家死了爹娘,都会请上一班两班的乐队,要是家境殷实的人家,在外面做事或者是发了小财,会请上更多的乐队,四班,六班,我见过最多的有十二班乐队的。不管老爹老娘在世的时候是否足够尽孝了,爹娘死了,面子还是要扛的。

    一班两班的乐队不热闹,观看的人不多,要是两班以上就热闹了,乐队班会明争暗赛,拿出吃奶的力气,拿出看家的本领吹奏,不是东家给的钱多。而是多个乐队在一起,明显的就是一次比拼。谁在这场比试中观看的人多,谁就胜出,以后请的人就多,价钱自然也高。

    我刚在人群里站定,人群忽然哗啦啦的往东边跑,那边不知道有什么新花样了。

    我问身边的一个大娘:“这是谁家办事,这么排场?”

    大娘上下打量了我。说:“你不是来看热闹的?”

    “路过。”

    “怪不得看你眼生,我以为是谁家的亲戚。你不知道,卖驴肉的刘大夯死了。”

    竟然是刘大夯一家的丧事。算算时间,已经三天了,这里的习惯一般都是三天殡人,家族大的或者是有亲属在外地,一时不能赶回来的,要五天,或者是七天殡人。

    “是不是在镇上卖驴肉的刘大夯?春节时候我回来他还好好的,我和几个同学在他那里喝酒。他身体很好啊!”我故意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