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平的祖上似乎姓南宫,但是不知道从哪一代开始就变成了姓南。那位为了偷懒而把复姓改成单姓的祖上恐怕没有想到,这么一来却让子孙被人误以为是列岛上的人了。

    他的诊所处在中华街的一个偏僻的巷子的尽头,一栋楼房的一楼。作为一个没落的行业,这种地方最适合不过,至少租金至于临街铺位的四分之一。诊所里很小,前厅是只有一张办公桌的接诊室,一个药柜如深闺怨妇似的立在墙旁,似乎很久都没有被人碰过。

    接诊室的后面是拥有两张病床的病房,如果没有留下来观察的病人的话,南平经常会将这里当作自己的睡房。实际上,从诊所开业起,他就一直睡在这里。当然,他还准备了一个阁楼,万一真有病人住在这里的话,他便把自己藏到阁楼上面去。

    他在诊所外面抽了一根烟,便走了进去,坐在电脑前面检视着一些细胞显微的图片。与刚才的情况不一样,南平这时精神抖擞,皱着眉头盯着屏幕目不转睛。突然,诊所的玻璃门被人用力敲了两下。这敲门声几乎每天夜里都会响起,但是每当南平去开门的时候总是看不到人,取而代之的是少量的食物。

    人的生命长了,便有些人萌生起各种奇奇怪怪的念头,有人变成变态杀手,有人成为圣诞老人,仅此而已。所以,南平并没有着急出门查看,反正那没准是市长想着降低犯罪率而暗地授意的行为。

    一个小时之后,南平这天的研究还是没有结果。他走了出门,捡起地上的鱼罐头,便进门洗澡休息了。

    十七这会儿回到了她与母亲的家。这个冬日的下午,气温尤其怡人。她手短腿短的,大概是七八岁的样子。刚推开门,一阵女人的娇吟传入了她的耳中,颤动了她幼小的心灵。她就像进入了一个魔窟一样,握着小拳头小心地走了进屋。

    老天并没有可怜这个幼小的孩子,使她看到了母亲被“欺负”的情形。

    “放,放开我妈妈!”

    十七凄惨的叫声惊动了爱莎,但是和她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却并没有停下来,反倒露出了既轻蔑,又邪恶的微笑。

    “节悯!节悯!快来帮帮我!”爱莎话音刚落,姐姐节悯便出现在了十七的身后,还一把抓住十七的手将其拽出了家。

    节悯什么都没说,只是紧紧地抱住哭泣的十七。十七哭得声嘶力竭,猛然从梦中醒了过来。那个梦境是如此的清晰,因为那正是她的回忆,让她永生难忘的记忆。她摸了摸自己眼角的泪水,缓缓地坐了起来。

    原来,她刚才躺在了一张床上。房间里仅有一盏小夜灯亮着,让十七无法分辨得出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地狱。她只知道自己含着泪吞下了伊丽莎白给她的那颗药物,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便全然不知。

    她缓了口气,眼睛适应了这种昏暗的光线,便开始尽力环视四周。只见这个房间就像是平常人家的睡房一样,有床铺、衣柜、书桌、还有床头柜,然而却就是没有窗户。突然,十七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噼噼啪啪的声音。她咽了一口口水,便走到了房门前,把耳朵贴在门上偷听。

    “喂,你轻点。”一个女人低说。

    “别说话,傻瓜。把人家吵醒了怎么办?”

    突然,那女人提高了一点声调,说:“喂!你想在我身上为所欲为?样子还这么猥琐。”

    “嘘……声音小一点。”

    “喂,这样好疼!你看我的血……”

    十七听到这些话,气血上冲,脑中突然变得一片空白,居然不假思索地就打开了门。须知她可是刚刚自我了结过的人,无论遇到什么状况她都不会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