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席间,李佑倒是和几个长辈喝的挺有兴致,旁边一桌的箫铭几兄弟可不敢喧哗,说话也挺小声。

    萧悟放下酒杯,小声道“大哥,小弟,你们马上就要动身了,此去万里之遥,你们可都得注意点自己的身子,我可听说有些人到了后不适,一病不起的,更有甚者因此还丧了命。”

    “二弟,话虽不假,可大哥我是那种柔弱之人吗,你也别瞎担心了,妹夫已经在北庭待了两年,据他离任最多三年,我们任期不是也就三年吗,很快的,到时回来,我们几兄弟可得好好聚上一聚,来。”说着箫恒又把酒杯端了起来。

    喝过这一杯后,箫铭说道“两位哥哥,你们说,妹夫为何会跟父辈们和朝中老臣这般融洽呀?要我做到他这般,说不得还得再过上十年,反正,我见到长辈心里就发虚。”

    箫恒笑了笑,小声说道“小弟,你今年刚好而立之年,十年便是四十岁,哥哥我如今可是三十有六了,即便过上十年,我要像妹夫这般可和朝中老臣们打成一片,呵呵,恐怕还不行。唉!说来也怪,妹夫也就十八岁一个小子,也就比我家大郎大上三岁,可和他说话时,我可不敢把他当成小子,李林甫何许人,妹夫竟然和他能言说到一块。”

    萧悟也说道“要不妹夫怎么可能成为节度使,这便是天生的一块做官的料,可不像咱们,还得父辈护佑才可走的一帆风顺,他可是自己爬上去的,他这升官的速度恐无人能出其右吧!”

    “妹夫此人可是特例,哥哥们可勿要拿他相比,咱们有谁能有妹夫的圣眷,小妹可得公主封号,这可不是圣上给我萧家脸面,当时我听到妹妹被赐封为静安公主时,真的被惊住了,当时我便在想,妹夫可真够厉害,只怕我这一辈子也比不得一二。”

    箫铭说完后,箫恒点头又道“谁说不是呢,说来也惭愧,做为大哥,已经如此年纪,一不能为家族稳固做出有助之功,二不能为家中长辈分忧,还需长辈为我操心,每每念及于此,我是真觉得有愧呀!有时大哥在想,若此番没有妹夫相助,我萧家又当如何度过此危,一想到这,便觉得自己真的没用,妄活了这数十年呀!”

    “大哥无需如此,咱们萧家几兄弟再不济也比某些人好吧,咱们至少知道以何为重,从不给家族摸黑,我们只需慢慢磨砺,至少还能有一番作为,虽不可和他人相比,可也好过什么都不做,混日子来得强吧。”

    箫恒和箫悟看着刚说完此话的箫铭频频点头,他这话倒是没错,也说到了两兄弟的心坎里,他们几兄弟虽然不是特别的优秀,但至少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

    就在箫铭兄弟三人谈论的时候,这边,老大萧华对李佑问道“贤侄,午后,杜府你去吗?”

    李佑点了点头,说道“杜阁老为国朝重臣,杜家又与我交好,于情于理都得去一趟,估计今日去杜家的朝中重臣可不少,大伯你们也可趁在杜府时和崔大夫拉拉关系,这样对你们也会有些好处的。”

    箫弼听完此话倒是问道“贤婿,这是何意?他乃是李林甫的人,私下里还好说一些,毕竟我与他关系本不差,若是我们公然于之相交,太子殿下这里我们可不好言说呀还有,你为何知道崔佟会在午后也去杜家呀?”

    “岳父大人,我昨日差人下帖过礼时,下人见着崔大夫的人也到此下礼了,他又非是杜家亲眷,吊唁定不会上午就去的。至于太子,岳父你们别去管他,也别老想着他会有何看法,若是这事殿下也能说什么,还有所怪罪的话,那他可走不远。”

    李佑刚把话说完,萧华也问道“贤侄,为何非要此时让我萧家和李林甫扯上关系呀?”

    还没等李佑开口,箫嵩便说道“你们呀,这都看不出?杜家与我萧家交好,情况也是一样,都靠向太子,可如今呢,杜暹他不在了,杜家又当如何?想要在朝中稳固,就必将有所妥协,你们带个头,杜家人自然懂如何做。”

    李佑其实想说的是借此和李林甫这边缓解,别因为一些事弄的老死不相往来,借崔佟把事缓一缓,至少这样也算是给了李林甫一个信号,他可没想到箫嵩会有这样的解读,不过,箫嵩还真是一点没说错,虽然杜暹已经因病致仕,但只要他在,杜家总归要好些,苏洋这个女婿是李林甫这边的,但杜孝友可是向着太子的,很难说李林甫会不会借什么机会找杜家的麻烦。

    既然箫嵩都已经这样说了,李佑也就不过多解释了,反正都是一样的,只要萧家能放下点姿态,对谁都好,有时候就是这样的,和政治对手之间,还是需要点交集和妥协的。要是一味的摆着一个姿态,很可能是最倒霉的那一个。

    老二箫衡倒是对李佑问道“贤侄,杜家女婿苏洋可是跟着李林甫的,他如今可是崔佟的左膀右臂,有他的这种关系在,杜家即便是杜阁老不在了,想来李林甫应当不至于对杜家下手吧?”

    见李佑没有立刻回答,箫弼便说道“苏洋虽说小辈中较为拔尖之人,可他年纪并不大,以他如今的资历和人脉,二哥觉得李林甫会高看他一眼?再说,苏洋官位本就不高,仅仅是杜家的女婿,对杜家的影响极小,还得彰庭这个殿中监自己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