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一说完,王彦章赶紧跪拜了下来,说道“少主,小的与陈邠和苏洋不一样,三娘身后可没有娘家人了,我能带她走的。”

    李佑摇头言道“王彦章,你既然好不容易到了这个位置,就别放弃了,毕竟你跟着我也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了,再说,你既然已经和杨姣成婚,就该顾念着她,她想要的可是安稳和富足。”

    “少主,小的幼时自打爹去世之后,便以乞讨为生,最长有三日未进食过一粒米粮,数年之间尝尽人世冷暖,若非当年少主收留,说不得这世间早已没了我这个人,能有今日,也全拜少主所赐。小的平生之愿并非想要大富大贵和出人头地,而是追随少主左右,还望少主留下小的,至于三娘,她定会随我离开的。”让李佑没想到的是,王彦章说完之后便叩起了头来。

    李佑上前一把扶起他道“这样吧,你先和杨姣商量商量,若是他愿意,就一起走吧。若是她不愿,你可不许强迫她。”

    见李佑答应,王彦章便乐呵了起来,并说道“少主,你放心好了,我定会遵照你的意思做的。”

    “好了,你也该去忙你的事了。”

    等王彦章走后,李佑便思考了起来,他要趁机行事,难点还是不少的,其他且不论,只从城外工坊到码头这一段路就是个大难题,他还得好好想想,到底该怎么安排才是最好的。

    在大帐中想了半天之后,李佑才叫来了李孝哲,让他去找冯耀来大营一会。冯耀所属的左骁卫一部是驻扎在长安城内的唯一一支禁军,虽然他们这支军队只有两千人,但毕竟在城内,这可是有大用的一支军队,虽然李佑很可能用不上他们,但还得有所准备才行,毕竟谁也不知道,到时候会遇上什么紧急情况。

    另一边,太子也已经收到了杨宝传出的消息,如今的他可真的慌了神,要说准备吧,他也有,可真让他行谋逆之事,他还有些胆怯,就这么在书房内转来转去的,等着杜鸿渐来帮他拿主意了。

    当杜鸿渐过来的时候,他犹如见到了救星一般,两步上前便拉着杜鸿渐的手臂颤声问道“杜先生,方才孤收到了宫内传来的消息,说父皇要废了孤的太子位,孤该如何是好?还望先生教我。”

    杜鸿渐可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他扶着李亨坐了下来,而后才望着有些惊惧的李亨问道“殿下,为何圣人会废了您的太子位呀?”

    李亨却有些着急道“杜先生,这已经无关紧要了,如今孤想的是如何应对!”

    杜鸿渐不得不再次问道“太子殿下,不管如何,你也得先告知下官,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才会导致圣人有心废黜呀,你要不说明白,下官又如何知道该怎么处置?”

    当李亨把戴倧秘奏一事说出来的时候,杜鸿渐的心中便咯噔一下,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李亨会如此慌张了,可现在做什么都已经晚了,他可没想到,戴倧会把安禄山的事算在李亨头上,唯一好的一点就是,他们至少提前得知了这件事,要是再晚点,那可就什么都完了。

    杜鸿渐不得不说道“殿下,如今想要活命,怕是只能走出最后这一步了,除此之外下官别无他法。还望殿下清醒些,赶紧下定决心,若是再有犹豫,万事休矣!”

    李亨不是不知道厉害,只是他自己都没想到临到真出事时,自己会这么不堪,他如今的心可紧得厉害。可不管他愿不愿意,这件事已经没有他选择的余地了,毕竟他一但被废,性命是绝对保不了的,这一点他还是一清二楚的。抗争一下,说不定还能活下来,反正就这么一条路了,他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总不能就这么等死吧。

    微微思量片刻,李亨最终还是壮着胆子对杜鸿渐说道“那好,就依杜先生,孤愿意走出这最后的一步。”

    杜鸿渐起身后退一步,躬身一礼道“还望殿下宽心,此事我们是一定不会输的,下官这就去让人发令。”

    对于太子谋逆上位这件事,杜鸿渐倒是很有信心的,毕竟这么多年下来,也不是白干的,上到禁军大将军,下到各军卫郎将,可用之人还是不少的。这些人多是通过各种隐秘手段升任的,忠诚度还是很高的。毕竟,他们既然已经上了太子的船,那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但太子被废,这些人也不会有太好的下场,所以一但行事,他们一定是会跟随的。

    其实,至于行事能不能成,这还是要看最终实力的,一但己方聚集起来的人很少,大伙都预计成事的可能性不大时,很可能会出现消极应对甚至出现反叛者。可反之,要是聚集起来的人手众多,一但大伙都知道了自己是有实力一搏的时候,就不会再有人觉得这件事有多大风险了,毕竟低风险高收益的事人人都想干,也正因为杜鸿渐明白这个道理,才会对李亨说他们一定不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