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VnV大步步出屋外,背影渐渐被黑暗吞噬,直到院落响起“噗通”水声,应是她跳进水缸沐浴了,阿夏才渐渐放松身T,起身坐下,回想方才她说的话。

    他不是头一回听她如此……如此妄论。他们相识至今也有七八年,记忆里,她似乎是从不信神的,但起初也只是无可无不可;后来突然就不屑一顾了;再后来,成了巫,旁人不知,他却清楚,她虽表面上仍会做做样子,内里却b以往更加不敬,甚至有些嗤之以鼻。诸如今日,偶尔对他吐露的言语若让他人知晓,恐要被族老抓去好好惩戒一番。

    她真是他见过最大胆的人了,可她偏偏顶着这样的身份,让他惶恐,又让他迷恋。

    阿夏坐在屋里望着火把出神,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风袭来,火光呼呼乱舞,他猛地回过神,才发现院落里已然阒静无声。

    阿夏来到院落,这个nVnV独创的空间——她似乎总是有着这样那样奇怪的想法,与他们都不相同。

    水缸中坐着一具一动不动的身躯。阿夏放轻脚步,绕到正面,见她修长双臂搭在缸口,头微微上扬,露出JiNg巧的下巴,似乎已经沉入梦乡。她面容身躯的油彩和血W皆已洗净,只头顶羽冠尚未除去,不知是不是忘了。

    阿夏犹疑须臾,终是上前,一手托住她纤细的脖颈,一手探入水中托起她的双膝,预备将其抱回屋中。却不料“哗啦”一声,手中身躯骤然发沉,他毫无防备之下反被g入水中,吞了一大口水,狼狈擦了把脸,忍不住呛咳起来。

    nVnV好整以暇地坐在他对面,待他终于缓过神来,不等他开口,nVnV先发制人,问:“你想做什么?”

    “什么?”阿夏愣了愣,顺着解释道,“我只是想把你抱回屋里再睡。”

    “我就想睡在这里。”

    “这里不好。”

    “为何不好?”

    阿夏下意识道:“此处Sh寒,又是夜间,恐为鬼祟侵袭。”

    说完,他愣住,对上nVnV笃定的神情,懊恼之余又有些惶惑,他怎么被她带跑偏了?

    nVnVg了g唇角,只是那笑容看起来不带任何笑意,与缸中的水一样冰冷,让他感到不妙。

    nVnV没有给他逃避的机会,咄咄b人地拨开水流靠近他,径直跪坐到他的双腿上。

    “吾乃巫,事神灵,通鬼魂。驱鬼祟乃是吾之使命,鬼祟又何以主动近吾身,何以侵袭得了吾?换言之,鬼祟又何以侵袭得了巫?”

    她故意用上了祝祷时的语气,语速不快,富有韵律,却字字清晰,叫他听得一清二楚。与庄严肃穆的语气和表情不同,她的动作十分放浪,双腿张开,紧紧贴在他的双腿两侧,冰冷Sh滑的手指抬起他的下颚,迫使他看着她的眼睛,说话间的气息轻轻喷在他的面上,是一GU淡淡的花香,混杂在被水稀释的血腥气中,危险而迷人。

    她近距离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夏族长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巫?”

    当年部落战争时期,夏族阖族覆灭,唯独阿夏被藏在一个空水缸中,侥幸逃过一劫,又幸得阿母及时相救,免于独自饿Si自生自灭的命运。而整个夏族就剩他孤零零一人,可不就是名副其实的夏族族长?虽然只统领他自己一个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