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似是已从方才情绪中彻底缓了过来,眯眼一笑。

    替对面的萧忱斟茶道:“王爷所愿,便是王爷所愿。王爷所求,便是王爷所求。”

    “舅舅怎得,还要来问小侄?”

    少年声音清润,如涧水潺潺而来。

    一瞬间,仿佛又恢复成了半盏茶之前那个清风明月般的少年郎来。

    半只脚都还未踏入宦海,倒先有了些老狐狸的模样。

    忽的,萧忱觉得,往这京城里丢进一只真刺猬,倒还真不赖。

    男子噗嗤一声,无奈笑骂着,“果真是只赖猴儿。”

    继而又微松了身子,半懒着枕臂而靠,“依照舅舅我看,真该叫你书院中的裴教习看看。”

    “他同我夸过的有清正资质的苏某人,是何许人也。”

    话至此处,萧忱才又似想起了什么似的。

    转话道:“对了。你在书院里可曾与顾庭季有过别的什么往来?”

    苏清宴闻言一顿。

    “并未。他……”

    萧忱听罢才一笑,“无事。便是你自己的缘法。”

    “那小子、”萧忱话落一顿。

    “不过是昨日顾庭季恰到大理寺办事,遇见了我。”

    “同我说,你是个好苗子。”

    听至此处,苏清宴竟一愣,嘴角微滞。

    不是她小人之腹,而是……她同顾庭季打过的几次交道,似乎就没有过不打机锋,不话里有话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