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采女语塞,见她转身欲走,手上用了些力,红着眼圈道“阿泱,我知道错了,你别不理我!”

    卢才人用了些力气将袖子从她手中拽了出来,轻抚袖口褶皱,看她的目光不带半点温情“我没记错的话,七年的年宴之前,你就同我一刀两断,再不愿同我有半点干系了。”

    时采女含泪看她“阿泱,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好不好?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的呀,你都忘了么?”

    卢才人看了月香一眼,后者很迅速地捂着秋儿的嘴就把她拖到远处待着去了。

    卢才人走近几步,微微低头,对上她满是委屈的双眸,取了帕子轻柔地擦掉她的眼泪,语调一如既往的冷“阿烟,我也是人呀,不会一直就这样被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我已经同家里恢复关系了,往后再不能顾着你了。”

    时采女听到她的话,似是还不能理解,眼里都是懵懂,随即涌上的惶恐叫她紧紧抓住了卢才人的手,不住摇头,话也说不出来。

    见此,卢才人的声音终于变回了以往的温柔,手却毫不留情得将她的手指一一掰开,她说“我已经警告了公孙氏,她往后不会那么肆无忌惮了,阿烟,你好自为之吧,别哭了,往后眼泪只能你自己擦了。”

    说罢抽身,

    时采女冲上去搂住她的腰身,崩溃般大哭出声“你别不要我!阿泱,我只有你了,我求求你,阿泱,别不要我,别不要我!”

    公孙才人对她的欺辱、宫人对她的冷眼怠慢好似大山一般压在她身上,从没吃过苦的娇娇女儿受了这么大的蹉跎,整个人都承受不住了,又想起以往卢泱对她的好,卢泱对她来说就是落水的人眼前唯一能活命的那一块浮木,时采女紧紧抓着这一线生机,哭得涕泪横流,叫人看了也生出几分不忍,卢泱却毫不动容,一把推开时采女,头也不回地离去。

    时采女跌坐在地上,面上泪痕斑驳,眸中亮光渐渐黯淡,缓缓抬头看向一旁呆住的秋儿,嘴角颤抖,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的笑,“她不要我了。”

    秋儿见她一副天都塌下来的模样,心中难受,上前搀她起来,忍着哭意道“小主,夜深了,咱们回去吧。”

    时采女好像都不会思考了,面容呆滞,被她搀着往住处走去。

    卢才人回到萼绿堂时,一张俏脸冷如寒霜,坐到窗边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

    月香缩了缩脖子,先前分明时时关注时采女,她还以为今晚两人会和好呢,谁知她又这么狠心,她最后回头瞧了一眼,时采女跌坐地上,满脸泪痕,眼睛里连一点希望都看不见了,当真可怜。

    这么干坐着也不行,遂轻声道“小主,该歇息了。”

    卢才人紧皱着眉,没有开口。

    月香再接再厉,“这么晚了,再不睡,恐明早起来眼底发青呢。”

    卢才人这才施舍了她一个眼神,语气很冷“本才人在你心里头心就那么大么,经了方才一遭儿,说睡就能睡?”

    月香又把脖子缩回去了,得,您是主子,爱啥时候睡就啥时候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