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宣淑仪说过许顺仪,说她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就越过了婕妤那个坎儿,胆小怕事,长得还一般,和这样的人品阶一样,可把她给气了好几日。

    在她看来许顺仪还是挺顺眼的,安分的性子和一张知道说什么的嘴。

    每回宣淑仪同她说不到几句话,就能叫谨昭容拧了眉板下脸,恨不得把人扫地出门。

    许顺仪没什么爱好,闲了就打打络子,做做绣活儿,一旁帕子、荷包、扇袋儿做了好些,龙凤纹居多,想也不是给自己做的。

    见谨昭容的目光落在那些小东西上面,许顺仪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笑“那都是先前做的,我还想着做些婴儿的衣裳鞋袜,等娘娘诞下小殿下,也算是尽了我的一份心意。”

    谨昭容是不可能做给浮生的,她笑了笑道“我的女红向来不好,便不拿到皇后娘娘面前出洋相了,顺仪不如教我打络子吧。”

    许顺仪欣然点头,各色的线放在小箩筐里,谨昭容挑了个墨绿色的络子,这样厚重的颜色,许顺仪一下便猜出来她是要给陛下的,挑了两个颜色合适的珠子,仔细教她,不知不觉,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二人稍作洗漱,就歇下了。

    浮生期间醒来过一次,听采薇说了两个孩子做的事,虽觉得他俩人小鬼大,却也没说什么,只吩咐了,叫她二人无事别往跟前来。

    宣淑仪没想到一个百花就把谨昭容弄得见不了皇帝的面,但见陛下这些日子大都召寝自个儿,也没替她着急,就连李才人和平宝林都被召寝过几回,也就皇后主帐的那两个成日里连帐子都不一步。

    浮生在帐中休息了小半月,谨昭容绣的蝴蝶都栩栩如生了,许顺仪都夸她手巧,那头一个打好的络子却不知什么时候就不见了。

    谨昭容大抵知道怎么回事,也没声张,只是重新打了一根,直接系在腰间,许顺仪也只装作不知。

    等浮生身子大好,不再叫二人在随行的帐子待着,谨昭容才重见天日,早上刚出来,午间李行珩腰上系的荷包就换了样子。

    李行珩时不时陪着浮生在附近缓步行走,也带着百花和太子两个孩子去山里游玩,或是同谨昭容一道策马畅行,宣淑仪等人也常穿了骑装三三两两外出,日子比宫里头轻松多了。

    平充华没多久就诊出了滑脉,算日子是刚到骊山时候怀上的,到了骊山后纵然侍寝也没有避子汤给她喝,谁成想就那么一回就怀上了。

    宣淑仪酸气几乎漫了天,谨昭容已经好几日不见笑颜了,李才人对平充华也热络了起来,还是浮生看着许顺仪行事稳妥,叫平充华搬去和许顺仪同住,有许顺仪看护着,也能安心不少。

    李行珩很给喻家面子,刚诊出有孕,就提了她的位份,平充华欣喜之余也很小心,好在她身子素来不错,前几日出去骑马也没什么事,想起前几日骑马飞奔的事儿,平充华还有些后怕,随后就安安分分待在帐子里头不出来了。

    李行珩看过她几回,态度还算温和,也叫平充华更清醒了。

    李行珩知道谨昭容不高兴,但他不可能为了她再不宠幸别人,也不可能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若他有皇祖父那样的威势能力,或许他会,但即便有那个可能,人选也不会是她。

    谨昭容心里也清楚,消沉了几日就重新打起了精神,帝妃一道外出打猎,晚了就在外头点燃篝火,吃些烤肉,喝着美酒,日子惬意无比,皇帝亲手烤的肉,哪怕冷了,也是一种赏赐,为表忠心感谢,还得陪着笑脸吃两口,浮生一转手就赐给了身边的宫人,她闻到肉味忍着没吐已经很是给陛下面子了。

    百花就直白多了,捧着巴掌大的小碟子,一路跑进了主帐,送给了她最最亲爱的父皇,为了自家小公主开心,李行珩强忍着吃完了那一碟烤肉,好在他还想着百花年纪小,胃口也不大,就送去了两三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