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堤上一个穿着金甲的信使正在驭马狂奔。“吁——”到达目的地后,他勒紧了缰绳翻身下马。

    他身着金甲,头戴乌冠,正是大历急传御旨的信使。此人身材魁梧,面目冷肃。

    近侍得了请示后,他走进营帐,向太子单膝行礼,随即从怀中取出一个金牌,恭敬地双手呈至额前。

    “卑职参见太子殿下。此乃摄政王的急召,他说陛下龙体抱恙,您应该回宫侍疾。”

    唐易的眼皮低垂,掩住眼中的冰寒。见金牌者不得违抗指令,三次不接即视为谋逆,可当场诛杀。

    在唐心走之前,他便收到了第一道金牌,是赵太后发的。他以水患未平为由拒绝了。而这已经是第三道。

    帐中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侍卫们皆按住腰上的剑柄。一时间有些剑拔弩张。

    信使恭敬地垂头,不辨神色。正当他以为这次收到的答案,会和前几次一样时。手上的金牌被人抽走了,力道如拨万钧。

    他诧异地抬头,却只见到一道锋利如刃的背影。听到一个意味不明的回答,低沉晦涩,“臣遵旨。”

    容不得多想。信使又恭敬地行了一礼,便大步退出了营账。

    昏暗的牢房内。地板潮湿肮脏,上面堆满枯草。时不时地有蚁虫爬行,老鼠出没。

    墙壁上开了一个狭窄的天窗,倾泻入几缕光线。却将这逼仄的空间衬托地更加压抑。

    不远处有轻轻的脚步声传来。很快出现一个玲珑的身影,后面跟着几个狱卒。

    那身影慢慢走近,狱卒恭敬地打开了牢门。光线照亮少女的脸,雪肌鸦鬓,容貌昳丽,正是当朝公主。

    唐心看向盘腿坐着的男子。他腰背挺直,眉如远山,眸光淬雪般清亮。囚衣脏浊不堪,反而衬得他愈发皎然出尘。

    他柔和地看向她,眸光隐忍,带着几分歉疚道:“殿下,是臣无能。臣恐怕要食言了。”

    “......”

    看见此人落魄的样子。她却没有感到爽快。让沈青珂成为阶下囚本是她计划中的一步,也是她与方子林达成的协议。

    在秋闱前,她与沈青珂互通书信许久,谈了许多经纬之道。前世她能全文背诵状元郎的考卷,自然猜得出试题的大概。

    而她将试题融入两人的讨论中。如果有心人之人发现这些书信,便能将盗题的嫌疑扣到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