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明栩最后还是不放心,给齐率吃了一片预防感冒的药,又给他多铺了几床被子让他早早地去睡觉。关上房门时,依旧不忘留下一盏灯。

    齐率缩在被窝里听着外头的动静,听到他进了卧室关了门,这才蹑手蹑脚地下床,将偷偷吐出来的感冒药扔掉,又轻轻地将窗推开一道缝。那凶猛的寒气毫不留情地侵蚀刚刚被暖过的身体。

    他穿着单衣坐在窗台上,想着一墙之隔的人,吹了一晚上的风。

    直到天色将明齐率才轻轻关上窗,钻进被子里,这一晚上的寒风,即便是铁打的人也经受不住,他很快就如愿开始浑身滚烫起来,糟糕的是不仅头疼,胃也很疼。

    齐率有些懊恼,寒风吹得太猛,做戏做得太过。

    欧阳明栩一早起来就煮了粥,都九点了见他还在赖床就准备去叫他,推开门后就见他昏昏沉沉,脸烧得通红,一摸额头,烫得吓人。

    “率率,我们起来去医院好不好?”

    齐率直摇头,蜷着身子,暗暗揉着一阵阵作痛的胃:“求你了别把我送去医院好吗?”

    “医院不可怕的,去医院你就不难受了。”欧阳明栩好耐心,就像在哄三岁的娃娃。

    “我讨厌去医院,上次去医院我差点就没出来。”齐率坚持不肯,眼泪汪汪,那时他被打断几根肋骨,疼得整夜睡不着觉,想起那时候他狠心扔下自己,多年的委屈立刻涌了上来。

    他不停的抹眼泪,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唇,欧阳明栩只得投降:“好好好,我们不去。那你告诉我哪里疼?”不去医院至少得对症下药吧。

    齐率指指头又指指胃,难受得整张脸都扭在一起了。

    欧阳明栩按药剂说明给他服了药,又喂他吃早饭,忍不住就开始教育起来:“你现在知道难受了?那么冷的天谁让你这么跑出来的?那么大个人了,什么时候能让人省点心?”

    齐率也不说话,就听着他骂自己,越听越高兴,恨不能他骂上一天,要是哪天他不管他了,才是噩梦。

    感情有的时候真是奇怪,齐率曾经以为自己恨死欧阳明栩了,从来都是他抛弃他,想回来就回来,想走就走,而自己永远只能在原地等着,等他偶尔可怜自己,给一个眼神或给一个温暖。他也想过无数遍,如果欧阳明栩回来了,自己绝不会缠着他,更不会给他好脸色,就是要让他知道,自己也是有脾气的,也不是好欺负的。

    可是当听到李自力说他回来时,双脚就不由自主地奔向他,别说外面天寒地冻,就算枪林弹雨也要去见他一面,只要能看一眼,或许就能熬过无数个没有他的黑夜。

    欧阳明栩见他垂着头不说话,以为自己骂重了,暗自叹了口气,看到小半碗粥已经吃掉了便柔声道:“胃还难受吗?”

    “还有一点。”齐率喃喃地道。

    欧阳明栩道:“以后我要不在你身边了怎么办?”

    “为什么要不在我身边?”齐率心里一凛,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