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离开了天柱山,罗天宝有些忍不住了,找到了父亲问道:“爹,这次的事你究竟怎么打算的?真要约同我大师兄一同起兵勤王吗?”

    林云飞闻听微微一笑:“那不过是为了应付你大师伯的搪塞之词,且不说为父还没下定决心插手此事,即便咱们真要起兵也只能是为了自己,何必替他人做嫁衣?”

    罗天宝闻听不禁低头不语,是若有所思,林云飞看出儿子的心事,说道:“天宝你是不是对爹的决定有些不满啊?”

    “没有。”罗天宝笑着摇了摇头,但笑容明显不太自然。

    “这也难怪,你这孩子是个良善之人,又在京城长大,如今听说那里告急会担心也在情理之中,但爹也是为了咱们父子的将来着想,如今天下大乱,机会难得,咱们父子师徒又不是无能之辈,何必非当区区一介武夫不可呢?”

    “爹,您的意思我明白,但这事太过凶险,我只怕”

    “怕爹我求荣反辱,连累咱们一家子?”

    罗天宝一脸苦笑。

    “这也难怪,一般人难免和天宝你一样想法,可为父能从当年一个籍籍无名的江湖小卒爬到今天,靠的就是铤而走险,当初我要是一味谨小慎微,焉有我父子的今天?你放心,这件事为父自有分寸,绝不会坑你便是了。”

    罗天宝闻听知道自己父亲心意已决,当下也不再多言,心里不禁暗自替京城的熟人担心,也不知师父,张立,高月姐妹这些人处境如何。

    回程的路上一行人为了稳妥起见尽量避开了战区,即便如此还是能遇到大批的难民,看着这些人凄惨的模样罗天宝不禁觉得于心不忍,多少人为了一己私利连累得天下苍生跟着一起遭难,可惜自己能力有限,也无法帮这些人做些什么,罗天宝暗下决心今后一定好好学武,就说不能到达父亲这样的高度,好歹能为别人多做些事。

    这天一行人来到了一处小镇,正好赶上饭点,众人便找了处饭馆吃饭,罗天宝是保镖出身,风餐露宿惯了,原本对于吃喝不太讲究,可艾思思却不行,她总觉得林云飞父子的衣食住行就说不比肩于王侯,也得尽量精致些,故此即便在外吃喝,她也坚持自带餐具,筷子刀叉都是之前路过大地方的时候特意买了,一路上是随时携带,尽量不用店家自己的,对此罗天宝觉得她多少有些矫情,但艾思思却有自己的一套理论。

    “少主你别觉得这是小事,咱们且不论外面这些碗筷是否干净,即便退一步他们的东西干净,也只是些大众货色,配不上您和堡主啊,我以前在陪都时常听那些权贵名流说越是这种细小之处越能看出人的身价品位,丝毫马虎不得。”

    “可我们又不是什么权贵名流啊。”罗天宝闻听不禁笑道。

    “少主您就不对了,堡主是堂堂的武林圣主,就连朝廷和叛军都另眼相看,怎么不算是名流?更何况将相本无种,就凭堡主和您的本事将来飞黄腾达可谓易如反掌,咱们千万不可看轻自己啊。”

    罗天宝被艾思思说的没词了,也只好任由对方所为,当时的他并没有意识到这其实是其生活奢靡的开始。

    这边艾思思才刚整理好餐具,众人只吃了两口,忽然店里另一桌忽然吵了起来,众人一时好奇,扭头一看只见几个人正和掌柜,伙计等人在那争吵,听口气似乎是菜里吃出了头发,囔囔着要店家赔偿。

    其实这本身不算大事,店家也答应给他们这桌免单,并且重新上一道菜,这按说已经够意思了,可这帮人却不依不饶,非囔囔着要店家赔一笔钱,罗天宝在京师长大,又出身镖行,各色人等见得太多了,一看就知道这伙人是群无赖,这是故意讹诈,弄不好菜里的头发就是他们自己放的,当下心中义愤,便上前替店家解围。

    “几位,如今世道这么乱大伙都不容易,既然店家已经答应免单了,依我看这事不如就算了,何必非闹得难以收场呢?”

    按说罗天宝这话已经说得够客气了,但这群人却根本听不进去,其中一个伸手一把就抓住了罗天宝的衣领,怒道:“小子你算那颗葱!?轮得到你多管闲事?再不老实,小心大爷我的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