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天宝打开一看,本章的内容不多,主要是替董燕跟袁飞向朝廷请旨意加以表彰抚恤,而落款有太子,李国忠,霍道良三个人的署名,罗天宝当时心里就明白了,李国忠等人这是在刻意拉拢自己,但无论如何这是好事,故此他当即向对方道谢,李国忠当时摆了摆手“少帅不必如此,这是朝廷恩典,况且还没有请下来,您这会儿就道谢未免为时过早。”

    罗天宝答道“既然是太子和将军您出面,此事断无不成之理。”

    李国忠闻听不禁笑了“少帅您是真会说话”

    说到这里李国忠忽然话锋一转“对了,如今叛乱已平,少帅对今后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总之是为朝廷效力,一切听凭天子安排。”

    “好,少帅果然赤胆忠心,可惜不是所有人都像您那么大公无私,最近军中总有传言,说有些将领仗着手下兵强马壮,想要跋扈不不成臣,甚至做宁泽恩第二,少帅可有耳闻?”

    罗天宝闻听心中一动,他跟李国忠久打交道,知道对方这番话绝不是无的放矢,莫非其言下之意就是指的自己父子?他这是在故意敲山震虎?罗天宝虽然年岁不大,但这几年一直在官场摸爬滚打,也有些城府,当即琢磨了一下,说道“没听说啊,将军您是知道的,军营之中人多嘴杂,什么传言没有啊?要事事都相信还不得天下大乱啊。”

    李国忠闻听是哈哈大笑“言之有理,言之有理,不过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啊,至少这说明军中有不少人是有这个想法,即便诸将没有这个心思,难保底下人没有贪图富贵的,这事咱们也不能不防。”

    “将军言之有理,防微杜渐总没有坏处,总之我们父子对国家一片忠心,绝无他念,如果朝廷有何驱使,我们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如此甚好,少帅,不是咱家年老啰嗦,朝廷待咱们这些人可都不薄,犬马尚知报主,何况咱们,何况如今大乱已平,人心思定,这种时候谁要是怀揣不臣之心那就是自绝于天下,当然贤父子都是聪明正直之人,想必不会做这种蠢事。”

    “那是自然。”罗天宝表面上附和着李国忠,心里却是七上八下,对方这番话已经说的很明了,朝廷已经察觉到林云飞在密谋什么,这次谈话就是一次警告,如果自己父子真要铤而走险,朝廷势必会采取行动。

    李国忠似乎猜到了罗天宝的心事,当即又把话往回拉了拉“说来这次平叛,贤父子可谓居功至伟,太子殿下和我们都商议过了,之后一定替你们向朝廷请功,只要贤父子今后尽忠报效,国家是绝不会亏待你们的,将来恐怕咱家还要仰仗贤父子照应了。”

    罗天宝知道李国忠这是打一巴掌给一甜枣,但自己也不能明说,当下是客气了几句,之后才告辞离开,等罗天宝回到自己的驻地怎么琢磨怎么感觉事关重大,于是他便赶往老爹林云飞的帐篷,想报告此事,结果刚到门口就看到大师兄夏侯遂良从里面出来,俩人正好走了个对脸,自然免不了打招呼,罗天宝就问“大师兄您找我爹有事?”

    “没什么,难道这几天空闲,故此找师父请教些武学上的疑难,上次英雄大会师兄我也是大开眼界,自己这几下还是不行,今后还得苦练啊,对了,天宝你来找师父做什么?”

    “没什么,我最近不是在管抚恤伤员的事嘛,今天账目刚出来,我打算跟爹说一声。”

    “原来如此,天宝你如今也已经能独当一面了,这也是咱们金斗堡的的光荣,行,我大营那儿还有事,先走一步,有空咱们哥俩再好好聊聊。”

    罗天宝闻听当即客气了几句,目送夏侯遂良离开,等对方去远了,罗天宝看了看夏侯遂良远去的方向,脸上是若有所思,隔了一会儿他才进了帅帐,一看老爹林云飞正坐在帅案后面,手里拨弄着茶杯盖,罗天宝知道这是老爹思考事情时经常会有的一个小动作,一看罗天宝进来林云飞似乎也回过神来,说道“天宝你怎么来了?”

    “爹,是这么回事”罗天宝刚想说明来意,忽然发现帅帐角落里还有个人,正在低头抄写什么,罗天宝一眼认出是林云飞手下的判官文祥,而这位是当初夏侯遂良给推荐来的,换言之这是大师兄安插在自己父子身边的眼线,这事林云飞也知道,只是为了安抚大师兄故此表面上假做不知而已,因为这几年讨逆军和东平军相处得都算不错,故此文祥在林云飞父子身边也没有什么异常,甚至其出色的行政才能还帮了林云飞不少忙,故此如今后者也会把一些不是太要紧的事务交给其去处理。

    要是别的事罗天宝未必会避讳文祥,甚至他有时还愿意其听见报告给大师兄,好打消对方的疑虑,但今天这事太重要了,而且有可能牵涉到夏侯遂良,故此罗天宝当时是欲言又止,林云飞何等乖觉?一看就明白了,当时找了个借口把文祥支走,后者是毫不迟疑,遵命照办,其实文祥也察觉不出父子俩这是有机密要谈吗?但她偏偏就摆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让林云飞父子不起疑心,只能说在这件事上双方保持了一种极为诡异的默契。

    等文祥退出去了,林云飞这才问道“天宝究竟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