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沱河之战的溃败,叛军此时已经无力在阳安外围再组织防线,故此官军顺利抵达阳安城下,一上来官军打算借着大胜的余威一鼓作气拿下阳安,但这座城池的防卫是与众不同,官军强攻了两天都是无功而返,反而折损了不少将士,太子等人一看这不是办法,干脆来个围城打援,当下并不急于进攻,而是以大部分人马将阳安包围起来,另外派了一部分人马南下占据沿河的码头,让官军的援兵可以源源不断的渡河,而这个任务正好交个了罗天宝,后者一想这活其实也挺轻松的,当下是欣然领命。

    实际上整件事的进程跟罗天宝预料的一样,叛军的主力不是在之前的作战中被消耗,就是退守了阳安,沿岸的守军基本没什么战斗力,基本都是一触即溃,罗天宝毫不费力就拿下了河西到中州一带所有的码头,这样一来也彻底打通了官军与后方的联系,兵员和补给是大批北上,这样一来官军就是在阳安耗上几个月都没问题,罗天宝完成任务之后便回了阳安跟主力部队汇合。

    结果见到了太子,林云飞等人,大伙对于他的表现都挺满意,正好眼下没什么战事,众人就让罗天宝暂时回去休息,事后罗天宝等人跟张孝全他们一打听,阳安这边局势其实挺稳定的,宁思孝知道以自己目前的实力出城决战等于找死,幸好他之前将附近的粮草物资都集中到了阳安,所以即便死守个百八十日也没问题,故此他眼下干脆就按兵不动,等待援军。

    实际上外围的叛军也不是没有动作,前几天从定州方面就来过一路叛军试探性地冲击了一下包围圈,结果被官军狠狠打了回去,如今多数叛军将领明显都还在观望战局的变化,结果就是阳安战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

    罗天宝一琢磨这样也好,反正如今后勤同道已经打通了,这么耗下去对官军有利,当下他也就不着急了,这天罗天宝处理完公事回自己的营帐,结果中途路过战俘营,刚到门口就看见管事的站在那儿是愁眉苦脸,似乎有什么心事,罗天宝跟这人这人还挺熟,当即便主动上前打招呼。

    “老谢,你怎么了?”

    对方闻听先是一愣,抬头一看是罗天宝当即仿佛见到了救星一样。

    “哎呦,少帅是您啊,您怎么跑我们这儿来了?”

    “我去李大将军那儿办事,完了回营的时候刚好路过你们这儿,看你愁眉苦脸的,怎么了?”

    “少帅,这事还真得您出面不可了。嗣曹王喝多了,跑我们这儿说要看看那个被擒的宁小兰,我们说没有上峰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轻易接近她,可嗣曹王不听,直接往里就闯,我们上前阻拦,结果还挨了顿揍,您看我这腮帮子如今还肿着呢。”

    老谢说着把脸凑到了罗天宝眼前,后者一看确实隐约有些红肿,当时也不禁一皱眉,这位嗣曹王的来历他是知道的,其父是太上皇的大哥,当年一度也是皇位热门的继承人,但这位老王爷觉得自己才能不如兄弟,所以主动退让,这件事让太上皇颇为感动,登基之后就封这位二哥为曹王,是极尽隆宠,后来老曹王因病过世,王位就传给了这个儿子,按照国家的典则其爵位就降到嗣曹王,尽管如此无论是太上皇还是当今天子对这位还是颇为照顾。

    罗天宝没见过老曹王,但听别人的回忆这位是个颇为随和温良之人,这也不难理解,若非如此他当年也不会主动退出继承人之争,但这位嗣曹王人品就不像他爹那么好了,是性格凶暴,贪杯好杀,一喝多就管不住自己了,为此闹过不少事,文武群臣私底下议论起来对他评价都不太好,只因老曹王的情面,加上这位虽然人品不行,但打仗的时候还是颇为勇猛,故此太子等人对他也是睁一眼闭一眼,留他在军前效力。

    罗天宝跟这位嗣曹王因为公事的关系常打交道,说来没什么仇怨,只是彼此都感觉跟对方谈不拢,故此没什么私交,如今一听是这位酒后无德罗天宝也挺头疼,按理说他不想管,毕竟对方是皇亲国戚,弄不好就惹一身麻烦,但罗天宝又一琢磨宁小兰跟别的俘虏不同,有个闪失今后会很麻烦,而且自己当初也说过不会亏待她,如今真有事自己反而不管了,这未必有些交代不过去,想到这里罗天宝不禁问道“嗣曹王人呢?”

    “就在里面,进去好一会儿了,我担心出事故此才着急。”

    “行,这事你先别急,我替你进去看看。”

    罗天宝说着带着众人便进了战俘营,等到了关押宁小兰的营帐外就听到里面传来厮打惊叫声,罗天宝心知事态不妙,当即就想往里闯,结果被嗣曹王留在门口的亲卫给挡住了。

    “嗣曹王审讯人犯,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罗天宝知道嗣曹王手下这帮人平时仗势欺人惯了,你跟他们好好说没用,当即也把心一瞪“狗奴才,连我都不认识了!?”

    罗天宝跟嗣曹王平日没少打交道,故此他手下这帮人还真认识罗天宝,见状当即态度也和善了一些。

    “哟,是林右丞您啊,刚才一时没看清,您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