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飞闻听摆了摆手:“潘宏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兵马充足有兵马充足的打法,人手不够也有人手不够的对策,如今叛军的兵马多调往了东州一线,吉,忻诸州防守空虚,我们起兵之后不贪一城一地之得失,直扑州府,要是能一鼓作气拿下,到时周围郡县必定望风而降,兵马器物自然能得以补充。”

    “可万一不能一鼓作气拿下州府,到时我们岂不是进退两难,腹背受敌?”

    “自古起兵哪有十拿九稳的?正所谓富贵险中求。”

    “属下必无他意,只是觉得此举太过行险,还望堡主三思。”

    林云飞一听潘宏一再否决自己的提议是心中不悦,不过他是个有涵养的人,当时也没发作,而且他也明白起兵乃是大事,要是己方内部意见不统一事后必生祸患,故此最终说道:“也罢,这事我再思量思量,你们俩远道归来想必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

    潘宏追随林云飞已久,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对方心中不快,自己也犯不上继续自叹没取,当即便和丁歇等人起身告退,而罗天宝则随林云飞回了练功静室。

    对于老爹起兵这件事罗天宝一向是反对的,他觉得这事太冒险,弄不好得把自己父子的性命都搭进去,如今听林云飞的盘算如此冒险他是更加担忧,等回到静室,一看没有旁人,罗天宝实在是忍耐不住,当即说道:“爹,您真打算起兵?”

    “如此大事,岂能儿戏啊?天宝看你这样子,莫非想说什么?”

    “爹,这里没外人,我也就直说了,其实我是不太赞成您起兵。”

    “为何?”

    “风险太大了,之前我去陪都遇上过不少人,大伙都让我劝您别那么干,古来乱世起兵最后得善终的能有几个?多数都落得身败名裂,甚至是家破人亡,您如今已经功成名就,何必再趟这个浑水呢?”

    林云飞闻听淡淡一笑,伸手摸了摸罗天宝的头:“天宝啊,你是个好孩子,会这么想也是为了爹着想,但你有所不知爹这么做其实不光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你啊。”

    “为我?”罗天宝闻听不禁诧异道。

    “不错,就像你说的,为父如今已经功成名就,单是咱们家名下的土地产业就够我们父子吃几辈子的了,可为父还是有些不甘心,难道咱们父子就一辈子做个平民百姓?是,江湖中人推我为天下第一,听起来是挺唬人,可在那些权贵眼里咱们算什么呢?为父这些年可没少受这种委屈,当然我是奔五十的人,这辈子即便如此也无所谓了,可孩子你不一样,你还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让你今后吃为父一样的苦头我不甘心。”

    “当然如今要是太平天下爹也不会动这个心思,可眼下是个什么局面天宝你也清楚,这正是英雄用武的大好时机,就连你大师兄都能称霸一方,我这个当师父的为何不行?真要成了,咱们家进能问鼎江山,退也不失割据一方,就说将来败了,弄不好也能得个一官半职,王侯之位,这不比当一辈子江湖人强得多?故此为父这么做也是为了你以及你的子孙后代啊。”

    罗天宝闻听不由得一愣,他没想到原来林云飞起兵的背后有这样的良苦用心,一时是颇为感动,但转念一想他还是忍不住说道:“爹,您这么做或许是为我好,可孩儿我并不在意这些啊,我当初就是个镖局里的小镖头,这辈子最大的期望也就是将来有能耐了自己开家镖局子,能够安身立业就行了,如今能过上这样的日子我连想都没想过,是,称王称霸是威风,是痛快,可这背后我们父子都操多少心,担多大风险,更别提得连累多少无辜的人了,所以我还是希望爹爹您悬崖勒马啊。”

    林云飞闻听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天宝你还年轻,许多事还不明白,再说这种事开弓没有回头箭,如今江湖中人不少都知道我要起兵,如今就是想偃旗息鼓也没那么容易,这样吧,过两天我带你去吉州检阅一下人马,等真见到了你或许就会改变主意。”

    经过这将近一年的接触罗天宝已经有些摸透自己这个老爹的脾气,一旦他认定的事是绝难更改,罗天宝一琢磨反正眼下还有时间自己也不用操之过急,于是便不再多言,之后林云飞继续教导罗天宝的武艺,父子俩也似乎都忘了这事。

    转眼又过了两天,高夫人和宇文长风基本都已恢复,林云飞这才带着罗天宝以及潘宏,金猛两名护法赶往吉州检阅人马,罗天宝一来在金斗堡待的也有些闷,正好借此出去溜溜,其次也想着借机劝说父亲改变主意,就这样一行人离开了小孤山,登岸之后骑马西行前往吉州,走了大约一天就到了云台寨,这里原本是吉州治下的一处村寨,可如今却已经成为了金斗堡人马的大本营。

    众人刚到寨门口,计百达和诸葛英便带人前来迎接,众人相见之下都是颇为高兴,寒暄了几句大伙便一同进了寨子,到里面一看罗天宝才发现这里早已成了一座军营,到处都摆满了粮草军械,不少士兵还在那边训练,虽然比不上狼牙军那样的精锐,倒也有模有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