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林云飞要是分别多日见到儿子一般都颇为热情,可这回相见之下林云飞是面沉似水,态度极为冷淡,这下连董燕,张浩等人都不禁替罗天宝捏了把汗。

    众人到了临时的指挥所,林云飞往帅位上一坐,罗天宝和诸将分立两旁,林云飞先是询问了兴南之战的经过以及损失情况,罗天宝当即出面做了介绍,他一点都没隐瞒,把整个经过是详细介绍了一遍,另外经过这几天的统计,这次讨逆军损失了将近千人,可谓是起兵以来少有的大败,罗天宝介绍完情况,当即冲父亲说道“大将军,这次的罪责都在我一人身上,是我轻敌冒进导致了如此大败,我愿意听凭军法处置。”

    罗天宝说完整个屋里是雅雀无声,大伙都看着林云飞,等着瞧他会如何发落此事。

    只见林云飞双眼紧紧盯着儿子,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时而生气,时而又显得有些怜悯,隔了许久他这才说道“天宝啊,军中无父子,这回你犯下如此大罪,爹也保不了你,要是不加严惩,也对不起死去的那些弟兄,来人,将他拖下去就地处斩!”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包括罗天宝都是一惊,这回吃了那么大一个败仗,罗天宝挨处置这是在情理之中,只是大伙都没想到林云飞居然会要孩子的命,罗天宝起初也是颇感意外,不过他一想着那些战死的人,以及残废的齐贵等人,顿时又觉得这样或许也好,至少自己的良心上能好过些,当下是一言不发,任凭士兵将自己往外拉,可此时罗天宝那些亲信顿时都不干了,张浩别看是个读书人,此时却表现的比谁都果决,当即出列说道“大将军不可!”

    林云飞闻听瞪了他一眼“张浩,你何出此言?莫非还想乱我军纪吗!?”

    一般人此时非被林云飞的气势给吓倒不可,但张浩却没在乎,当即说道“属下不敢,此次战败少帅罪责难逃,无论大将军你怎么处置他都不过分,但大将军您生平只此一子,就此杀了未免太忍,况且如今战事吃紧,我军先斩大将于士气不利,望大将军念在少帅往日的功劳,从轻发落,是饶他一命。”

    罗天宝在军中人缘不错,加上大伙都知道他是林云飞的独生子,痛爱无比,这次虽然说要军法处置,未必出于真心,故此一时所有将领都出面求情“大将军,少帅功劳卓著,素得军心,还望您从轻发落,况且胜败乃兵家常事,若是一败便即处斩,今后我等诚不敢再行领兵。”

    其实林云飞本身也舍不得杀儿子,可是这次败仗太大,要是不做个姿态没法向全军交待,如今一看众将都出面求情正合自己的心意,当下林云飞装作思考了一会儿说道“也罢,按理说天宝轻敌冒进,致使大败,理应军法从事,念在你们都替他求情,本帅就网开一面,推回来!”

    其实负责执行的士兵也猜到这事多半会有反复,故此也没真着急拉罗天宝下去,如今一听这话当即又把他给送回来了,林云飞瞪了眼儿子“天宝你可知罪!?”

    “孩儿知罪,愿意听凭父帅发落。”

    “念在诸将为你求情,以及你昔日的功勋,死罪饶过,活罪不免,即日起免去你先锋的职位,交由于锋暂代,你以白身随军效力,另外拖下去重打三十军棍,以儆效尤!”

    按说林云飞这次的处罚比之前无疑要轻得多,可大伙一听要打三十军棍,大多觉得有些舍不得,毕竟挨军棍可不是开玩笑的,即便不受重伤这数目也得打开花啊,当即又有不少人出面求情,不过这回林云飞态度坚决一点都没退让,当下罗天宝便被拖到外面,脱下外衣是挨了三十军棍,虽然执行的士兵也明白罗天宝身份特殊,没敢往死打,但足足三十下,还是把罗天宝打得皮开肉绽。

    打完之后罗天宝是被人架着来到林云飞面前,后者看了看罗天宝的伤,这才点了点头,当即董燕,舒家姐妹等人赶忙上前将罗天宝接过,送回住处治伤,而林云飞则和诸将继续商议军情。

    等众人把罗天宝架回住处一看,他后背都被打开花了,众人是无不心疼,赶忙是上药包扎,过程中难免有些痛苦,不过罗天宝并不在意,甚至有些安慰,这样也算减轻些自己内心的负罪感。

    隔了一会儿大护法潘宏带着“五毒行者”的徒弟袁文君来了,后者如今已经是讨逆军的医官,潘宏带她来就是为罗天宝治伤,当时袁文君在一旁帮罗天宝用药,潘宏则坐在一旁跟后者聊天。

    “天宝啊,其实这次是大将军特意让我们俩过来看你,你也别怪他,毕竟大将军如今统率数万人马,要是赏罚不明,是难以服众,其实我看得出来这军棍打在你身上疼在大将军心里啊。”

    罗天宝闻听不禁苦笑道“潘大哥你放心,爹他这么做并没有错,其实他就是真把我杀了,我也没怨言,谁让我打输了呢?我这次是一点怨恨爹爹的心思都没有。”

    “你能这么想就最好,其实这次大帅免了你的先锋也是好事,无官一身轻,你正好趁此机会好好养伤,军中的事你暂时就别管了。”

    其实就罗天宝内心而言对于战事还是颇为在意,毕竟这次的败仗打的太惨了,他希望把场面找回来,也好替阵亡的将士报仇,不过他明白潘宏这么说也是一番好意,当即只得点头应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