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里的景象真是惨不忍睹。被扒了皮的人堆叠在一块,快成了小山。

    恐惧已经战胜了理智,清月没有一点逃跑的欲望。因为太过害怕,忘记了逃跑的事。她畏畏缩缩的靠着柱子,打量着塔里,深吸一口气,希望能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打颤的手无处安放。

    塔里还有许多被抓住的人,都被紧紧绑着,血腥味布满了整个塔。手腕被铁链压得生疼,清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心里不停地咒骂,这下可要死在这了,还是这么个死法。纵然想过那么多死的场景,那也是唯美一点的,怎料今天居然是这田地!

    “你一个凡人来干什么?”耳边传来有气无力的声音,清月顺着声音怯怯望过去,竟是一衣着华贵,面容姣好的年轻男子。这使得她又多看了两眼。此人身穿繁花丝锦黛青色长衣,暗金丝绣有淡雅海棠,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可现如今,长衣已经混杂了尘土,没有了鲜亮的颜色,黯淡了下来。清秀的脸上也花了,像一个刚刚被流放回来的犯人。朱红的嘴唇没有了光泽,开始干裂了,连声音都有些沙哑,只是眼神还是坚定不移。

    清月仔细打量着,竟一时失了神。直到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才让回过神来。心又悬了起来,清月惊恐地望着门外,生怕他们冲进来扒了她的皮。

    “你到这来干什么?”沙哑的声音又传了过来,“看你自己没什么本事,穿的却是上古圣物,此物由瑶池白鹭羽丝与天山冰蚕王初次吐得丝捻成线缝制的,没有用针,却以天下至情之人情思为虚针,经上古织女蝉禾之手,才完成一件鹭羽冰丝衣。你能得到此物,想来必是不凡之人,今你身陷险境,定不是孤身而来,你手下也应正备援救于你吧!”

    听他一番话,清月才暗暗了解此衣的由来,既然是神物,定然有不同之处。他既然也详知,想来也是不寻常之人。又何以沦落到此?清月心生疑惑,不知此人是敌是友。故而试探性一问:“敢问先生又如何到此?陷入囹圄?”

    此人双眉一挑,瞪大双目,颈上的血管暴起,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若不是这群杂碎穿上的我手下的皮,我怎可能会轻信于他,现如今被这破烂绳子困在此处。待我出去,定然掀翻了这破塔。”

    “听你之言,也必是身手不凡,怎会被这绳索所累?”

    “你不知,此绳索乃是捆仙之绳,凡是有法力的人都会被紧紧束住,越挣脱越紧,只能念咒解除或是用真火烧掉。”

    “怪不得!”清月环顾四周,只有自己是用铁链锁的,这是怕跑了啊!“这样说,你是不知道咒语了?”

    “这是当然,若我知道,何苦困在这里?”说完,他眉头紧蹙,拧成了一个疙瘩。

    清月灵机一动,想到一个妙点子,但是要两人合作。转念一想,此人刚相识,姓甚名甚尚不知,怎可相信那?但深陷险境,青竹又一去无踪,清月再三打量了一下他,貌似也是正人君子,现在也只能自保了。

    “这样吧!”清月也就豁出去了,“我们互相合作,但你一定不要忘记救我出去!”

    “你?”他冷哼一声,眼神中充满不屑,“姑娘,不是我不信任你,只是我很难相信以你的身手能脱困。”

    她头一仰,眨眨眼,“有时候智取比武力更有用。”说罢,使劲一甩头,头箍应声落地,不偏不倚落到看守的人脚边,引起了注意。

    看守的杂碎看了看四周,拾起来瞅了瞅,抬手扔进了火盆里。

    “快快快!”清月催促着他,生怕把小魔烧坏了,“赶紧把头箍给我拿过来!”

    他紧皱眉头,“使用法力会越困越紧的。”他开始质疑清月的用意,或是觉得为了一个头箍就白白使用法力太不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