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生的时候她晕过去了瞧着惊险,可如今平安了再看,倒是难得的幸运了,甭管她身子如何的,至少叫她少了好些痛苦,没怎的难挨。

    不过说伤身子也是真真的伤,想想当时生完景顾勒,她虽是也极累,可到底精神不错,下床走的也利索,那时候热,她还有精神头儿抱着景顾勒闹着要冰呢!

    可如今别说走动了,她怕是自个儿坐起来都费劲儿,浑身虚弱无力的紧,再加之宋太医叫她躺十日才能起身走动,以及四爷对她身子的紧张程度,倒也不难叫她看出些什么。

    怕是以后身子且缠绵着,就是不知病到什么程度,什么时候才能好。

    年甜恬轻叹一声,心中倒没什么不耐和伤怀的,只是觉得日日躺在榻上有些闷罢了。

    她向来是个喜欢往前看的,这会子一点儿没去想自个儿身子如何,反倒是想着过一阵子天儿暖和了,正是春花烂漫的时节,原平日里便没什么排解无聊的活动,若是再不能去赏赏花玩乐些个,那可着实荒废了好时节。

    这般胡乱想了一阵儿,年甜恬到底是身子虚弱着,没一会儿就又觉得困乏了,年甜恬轻轻的捻了捻四爷暖呼呼的手指,也跟着睡了去。

    这一觉睡过去可不是什么一两个时辰的事儿了,等年甜恬再醒来,眼前儿又变了样子,先是帷幔换了个鲜丽的颜色,而后微微掀开些帷幔往外瞧,屋里的陈设也尽变了去。

    原她这翊坤宫便被四爷装点的华丽,什么好东西难得的物件儿都往她屋里塞,不过因着先前为先帝爷持服呢,故而颜色多为清淡雅致的。

    如今却是大变,光是不远处案几上摆的那小红珊瑚,便极晃人眼睛,再看便是那十二折的屏风显眼了,一折便是一花一景,刻画细致,绣工绝伦、团团锦簇,比真的景儿还漂亮着。

    偶尔有光线照射其上,竟还有些微微反光,想来要不用了什么金丝银线来雕琢,便是用了什么贝母珐琅来装饰了。

    因着眼前变化的地方实在是多,年甜恬都快分不清自个儿是在哪儿住着了,这会子不由得想撑着胳膊坐起来些,好好细看些个。

    可她这才刚有些个动静,四爷便赶紧的迎了上来,手里的折子竟都忘了放下了,直跑到年甜恬跟前儿了,才想起来手上有碍事儿的东西,赶紧的先搁到脚踏上,一手揽着年甜恬,一手往榻里伸去,抓来几个大迎枕垫在年甜恬背后,叫人倚靠的舒舒服服的。

    “爷刚还想着要不要叫你起身用些个膳呢,眼瞧着再过一会子可都要用午膳了的,可瞧着你睡得香甜,爷来来回回的进出,竟都没舍得叫你起身。”

    “现下起了,爷伺候你梳洗用膳吧,想吃什么?爷叫膳房的熬了红枣银耳汤、山药莲子汤,你若是不喜欢,爷还叫人煮了些个枸杞桂圆茶,酸酸甜甜的想来你爱用。”

    “旁的还有点心小食十来样子吧,还有你爱吃的水晶蒸饺爷也叫人做了,你睡得久想来胃口不多好,且紧着你喜欢的用、、、、、、”

    四爷絮絮叨叨的,又是给年甜恬披衣服又是掖被角儿的,做了这些还不够,这会子翡翠打了热水来伺候主子梳洗呢,四爷竟也代劳了去。

    拿着湿布巾子给年甜恬擦脸也就罢了,四爷还想拿着青盐给年甜恬净齿,年甜恬笑着,只觉得四爷笨手笨脚的不会伺候人,更是别扭的尽,且赶紧的接了去,自个儿捧着茶碗漱口净齿去。

    “我不过是生了孩子罢了,哪儿还能手脚都跟着不利索了,爷不用这么紧张着我的,我今儿一醒来感觉比昨儿强得多了,别担心。”

    年甜恬自个儿收拾利索了,也不叫四爷忙活了,忙拉着人挨着坐下,把四爷挽起来的袖子给放下来,好生给人抚了抚上头的细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