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太后娘娘也不知中了什么邪,竟然极听年氏的话,借着年氏的话头,才勉强夸了她一句是个孝顺的。

    只瞧着乌拉那拉氏一副吃了苍蝇似的表情,年甜恬心中着实止不住的高兴发笑。

    乌拉那拉氏这些年没少受苦,那眼角儿的细纹、瘦得凹陷下去的脸颊、几乎脱了形儿的身子、、、、、样样都在诉说着这些年来的苦楚和经受的磋磨。

    年甜恬原以为自个儿再见到乌拉那拉氏时,估摸着心中不会对人那般恨了,尤其是听说乌拉那拉氏过得极其不好的时候,年甜恬心中真真一丝波澜也无的,仿佛在听一个陌生人的事儿似的。

    可想归想,这会子亲眼见着了,年甜恬才知道自个儿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度,且甭管过了多少年,乌拉那拉氏又落得如何地步,那些该有的恨都一样不少,如今还都作用强烈着。

    乌拉那拉氏利用阿克丹算计她,乌拉那拉氏用了巫蛊厌胜之术来咒她,乌拉那拉氏叫人将红花缝在她平日里玩的沙包里,意图害她的景顾勒、、、、、、、

    这一桩桩一件件年甜恬可都记得清清楚楚的呢,即便是当时有些事儿四爷瞒着她,怕她知道了吓着了,私下里处置了去,对她绝口不提着。

    可这么些年她也不是一味的傻乎乎,四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尤其是后来掌了家,那些原就知道的蛛丝马迹越来越现端倪,只耐着性子叫人查,她便什么都知道了。

    故而即便是乌拉那拉氏过得再怎得惨都不成,解不了年甜恬的心头之恨,跟何况瞧着乌拉那拉氏的样子,即便是受了这般磋磨了,却依旧没什么安分的意思。

    那年甜恬自也不消得冲着乌拉那拉氏发什么善心,且怎么心烦人便怎的怼就是了。

    “姐姐身子不好,我可都一直挂念惦记着呢,前儿主子爷刚叫人给送来了几样子温补身子的好药材,我叫人挑拣了些个,里头尽是对我用处不大的。”

    “我如今都该生了,倒也不必再怎得补了,且都是主子爷太紧张了些,什么好的都往我跟前儿送,这心意是好的,只是那些个药材是万万用不得的,如今在那儿一直放着也是浪费,若是姐姐不嫌,回头叫下头人来拿便是了。”

    “以后妹妹们还得以姐姐马首是瞻,听姐姐的吩咐呢,姐姐且得养好自个儿的身子了,若总叫我代劳着,我真真心里不踏实呢,生怕办不好差事,还是姐姐叫人放心呢。”

    这般打了人脸还不够,年甜恬笑着,这会子又来了一句,面上似是关切,可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乌拉那拉氏心中沤的要命,差点儿脸面上勉强的笑意都绷不住了。

    乌拉那拉氏一没能在年氏跟前儿拿捏了皇后的架子,可没想到这打发叫花子似的给人物件儿也叫人强了先,以前着年氏便喜欢处处压人一头的,可没想到这么些年过去了,年氏更是过分了!

    乌拉那拉氏袖下的指尖儿都不由得掐得紧紧的,这会子颇有些气急攻心,差点儿没一口老血喷出来,且浑身攒着劲儿冷静了一会子,乌拉那拉氏这才算缓过来些,笑着客气了一句。

    “妹妹着实用心了,我这儿倒也不缺什么,只是陪嫁里的东西便够用好几辈子的了,妹妹手里的好多西也不多,还是自个儿留用吧。”

    “眼下妹妹身子稳妥,还用不到什么温补的药呢,可等着这一胎生过了,妹妹身子也说不准,月子里也需得细细养着。”

    “依我看,主子爷他哪儿是太紧张了,想来是为妹妹备不时之需呢,是未雨绸缪呢。”

    乌拉那拉氏这会子笑着,话里也是字字藏刀,一点儿不相让了去,咒年甜恬生孩子身子不好之余,还不忘了抬高自个儿,说什么嫁妆不嫁妆的,亦是有拿身份压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