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钦天监的算好日子了,正月里皇阿玛才移送山陵呢,一个多月的功夫爷的腿定然都好了,你莫心疼了。”

    年甜恬瞧着四爷略有些强撑的神色也是心疼,这会子便也依着四爷的意思了,不看人去,只让珍珠传膳来。

    景顾勒今儿也情绪极不高呢,只喝了碗儿汤便饱了,想来四爷也是这般,若是不想吃不吃也罢,总归是得把那虾仁冬瓜汤喝了去,暖暖身子也好。

    泡了脚,四爷坐在桌前果真没什么胃口,年甜恬也不逼人,只给四爷盛了一小碗儿汤作罢,四爷喝罢稍作歇息,下午便又去了乾清宫。

    如今倒也不消得一直为康熙爷跪了,四爷需得将朝政接手了去,前头军务也是片刻不得耽搁,且都得四爷和众御前大人商议决断。

    这一忙,四爷夜里都没能回来,李广地等一帮子上了年纪的老臣也跟着四爷熬着,直天都要亮了,这才将先帝爷大殓前堆积的折子尽数批完又拟了章程。

    四爷赏了几位大人早膳,亦不消得他们来回跑了,叫人直接安置再宫中,昨儿的事儿忙完了,今儿的事儿还等着呢。

    康熙爷驾崩之事还得布告中外,咸使闻知,像是朝鲜这般附属国,便是第一批要告知的,而后才是俄国、法兰克、英吉利等,因着地处遥远,怕是消息送到了,他也该登基了的。

    不过即便是再远,四爷也没小觑了去,除布告之外,也叫人防备着,以免有人在这般时候作乱了去。

    尤其是俄国,先前皇阿玛在时便总不老实着,如今更是得防备,也叫人知道新帝不比先帝差,那性子更是不好,在疆土之上,一寸商量的余地也无。

    这派过去送信儿的人也得细细的选,他以前时常和小格格探讨中外,也没少叫人去搜寻外头的事儿。

    知道了解的多了,自然不会自大了去,且秉着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四爷便也趁着这次叫人成为他的眼睛、耳朵,好好看看这外头的世界,免得成了那井底之蛙,等吃了亏再悔悟,那就来不及了。

    且又这般忙活了一日,四爷见几位大人的脸色都不太成了,这才放了人回去,叫人明日用了午膳再来,免得累坏了。

    可旁人歇了,四爷还不得歇,下头的事儿真真一点儿都不能多拖的,越积越多,越多便越手忙脚乱,唯今日事今日毕才好,为此,四爷往往坐在案前就是一上午、一下午、有时候还是一整夜。

    如今在战时,又临近年关,虽是因着康熙爷驾崩,各处不得有什么声色欢愉之色,过年过节都不得大办,倒也能省些个开支,可除了江浙几处富饶的,其余各地仍在哭穷。

    国库里有多少银子四爷再清楚不过了,若想处处顾及着,那是不可能的,四爷便只能先把银子用在刀刃上,大部分用作战事,其余的才能用作旁的。

    除此之外,宫中吃穿用度年年都花费不少,如今就得在这上减少些开支了,什么修院子也大可不必,能省则省,且等着仗打完了,百姓休养生息,届时便可好过不少。

    后宫的节流四爷便先暂且交予了年甜恬过问着些,一来是先让年甜恬练练手,二来也给人积些个威望,他如今还不打算让府里后院儿的人都搬来,且让年甜恬都熟悉了各处,占了先机再说。

    虽说年甜恬只是过问着此事,不消得各处来回的跑动,可四爷仍旧担心年甜恬如今大着肚子累着了,为此,四爷还特特去了趟慈仁宫,求了太后娘娘指点些年甜恬。

    太后她老人家哪管过这事儿,她且从刚一入宫开始就日日清闲着,不是吃吃喝喝就是歇着,压根儿就不会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