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光是二阿哥和三阿哥吓了一跳呢,殿里伺候的这会子也尽跪下了的,旁的小奴才们不知发生了何事,可一边儿伺候茶水的苏培盛却是明白得透透的。

    倒也不知道二阿哥三阿哥怎得那么蠢,还真当自个儿出去历练一回就了不得了不成?竟是什么话都敢说了,一点儿不过过心的,那些个小心思连遮掩都不带遮掩的,不惹了万岁爷生气可就怪了。

    说来二阿哥和三阿哥着实不成,以前万岁爷这般年纪的时候也不是没同兄弟们有什么龃龉,可诸位阿哥爷们哪个这般鲁莽过,尽是细细算计过了,这才在恰当的时候稍稍说人两句什么。

    这该说什么说多少亦是有讲究,少了不行,达不到目的,多了又显得刻意,时候不对更是不妥,就像今日似的,万岁爷正因着下头的事儿恼呢,能有了耐性就怪了,偏二阿哥三阿哥一个比一个说得多,一个比一个刻意,不挨了罚可就邪门儿了。

    许是二阿哥他们兄弟们少吧,故而算计也少,经历的少,以至于这般年纪还什么都不懂的,手段亦是幼稚,什么都不会呢就这么冒冒失失的出来害人了。

    苏培盛在心中轻叹了一口气,没心疼下头的二位阿哥,却是心疼万岁爷的。

    万岁爷日日忙碌,连用膳吃茶的功夫都压得少之又少,下头的阿哥们帮不上忙也就罢了,偏还来一块儿找麻烦。

    其实万岁爷哪儿能不知道下头的事儿,就这送礼的事儿万岁爷一早就知道了,默不作声就是想看看下头阿哥们如何应对呢,收也罢不收也罢,都是没错的。

    总归他们年纪还小呢,一来没爵位,二来没正经的差事,收了礼又能做什么,不过是下头的人有心打点些个罢了,又没什么求着办事儿的意思。

    以前万岁爷当阿哥的时候倒也没少收的,众阿哥们都是这般,只要不帮着外头的人说话做事,先帝爷都默许,一来当作下头的阿哥爷们补贴家用了,二来也瞧瞧下头人待人处世的本事如何。

    如今换做万岁爷了,自也是依着以前先帝爷的法子也瞧瞧下头的阿哥们。

    人家小五阿哥是个有孝心的,收了礼自个儿一点儿也不留,尽给了祯妃娘娘了,有些祯妃娘娘用不到的,五阿哥便巴巴的来献给万岁爷,这样的孩子怎能不惹人疼爱。

    可二阿哥和三阿哥倒好,自个儿不收就不收了,自个儿的事儿都还没管好呢,反倒想拿了这事儿做筏子来陷害弟弟,着实善妒又不容人的。

    四爷瞧着二阿哥和三阿哥这般窝囊的样子,简直想叫他们回炉重造的心都有了,原瞧着手上递来的一封密折心里便含着气儿呢,这会子开口也不客气。

    “不过是小小的人情往来罢了,还消得朕来给你们作主?”

    “翻来覆去的就只在那贿赂二字上做文章,倒不知你们是防备猜忌朕,还是防备着景顾勒呢!你们是阿哥,是朕的儿子,难不成为了些个不入眼的物件儿还能被外人要挟了不成!”

    “是旁人求着你们、巴结着你们的,怎得反倒你们因着这些个礼矮了身子去,与其在这儿含沙射影的说弟弟的不是,你们倒还不如好好看看自己的斤两,好好瞧瞧你们的五弟是怎得做的,好生学学!”

    四爷一掌拍在案上,吓得二阿哥和三阿哥肩膀一耸,忙又跪得更低了些,且白着脸听皇阿玛的训斥,任他们怎么想,也没想到皇阿玛竟因为他们的三言两语这般震怒的。

    倒也是头回被皇阿玛这般指着鼻子训斥,二阿哥和三阿哥只呐呐的求皇阿玛息怒,旁的一句开脱的话都不敢多说,只怕说多错多,一会子且得挨罚呢。

    除了心中对皇阿玛的畏惧之外,二阿哥和三阿哥心中亦是有些个不服和怨怼,全然不觉得景顾勒做的是对的,只当是皇阿玛对景顾勒的袒护,这才叫他们挨了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