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甜恬自是惊喜非常,说来她原缠着四爷给她亲手做花灯不过是玩笑罢了,没真打算叫人亲历亲为,一来四爷日日忙碌,哪儿有什么忙闲事的空闲,二来四爷自小也被人伺候贯了,能不自个儿动手的事儿定然不动手,叫人亲手做了花灯着实强人所难了。

    “这是爷亲手做的?我日日同爷腻在一处,怎得也没见爷什么时候得了空?”

    四爷含笑瞥了眼小格格去,只瞧着人爱不释手的劲儿他心中便有些压不住得意,便是被小格格怀疑了爷不恼,正是因着他做得花灯超乎想象的好,这才引小格格不信呢,想来在小格格言重,他堂堂万岁爷合该不擅此事,做出来的花灯简单粗糙才符合想象呢。

    “爷在养心殿看折子的时候你可没在爷跟前儿瞧着,这竹条是爷一点儿一点儿削出来的,绢上的一笔一划更是爷用心照着你那两只宝儿的样子画的,上头宝石亦是爷亲自寻的,爷的本事你不知道的且多着呢!”

    且听着话,年甜恬不去看花灯反倒是去看四爷了,捧着人的手细细的瞧着:“那爷可受伤了?近来我忙着,总是忽略你,眼下才琢磨出你手便糙了的缘故,我原还当你这糙糙的手心儿是被冷风吹得了。”

    说罢,年甜恬还直去自个儿的妆奁处寻了抹手的蛤蜊油给四爷细细的涂,四爷一贯不爱涂这个,只觉得滑溜溜黏糊糊的,可瞧小格格这般心疼,他哪里还忍心说,只老老实实的伸着手去。

    “爷开始学用刀的时候怕是你还没出生呢,哪儿能叫刀伤了手,以前总握缰绳来着,糙贯了的,也不是这一时半刻变成这样的,你莫心疼爷了,你只说喜不喜欢这花灯。”

    年甜恬点头:“自是喜欢的,我可都不舍得用了,怕是用过之后被烛火一熏便没眼下好看了。”

    “哪有何不舍得,等不好看了爷再给你做便是了,亏咱们娘娘不爱金银珠宝不爱绫罗绸缎,只爱这些寻常的玩意儿,爷哪儿能不满足你,宫里元宵宴爷今儿吩咐下去不办了,只管叫各宫闹闹便是,从正月十四咱们便出宫,爷带着你好好玩两天。”

    四爷一说这个,年甜恬当即眼里泛光,惊喜非常,从中秋到过年这都多少时日了,日日拘在宫里真真要将她憋坏了的:“真的啊!爷没骗我?”

    四爷笑笑,用自个儿还黏糊的手捏小格格的脸去:“爷怎会骗你,届时就咱们两个去玩,不带景顾勒和富灵阿了,届时宫里也得放烟火,叫他们在宫里瞧便是了,跟着咱们总不方便。”

    一说起要撇开两个小跟屁虫了,年甜恬也直乐,声儿都不由得压低了些:“富灵阿就罢了,总归他还小什么都不知道呢,爷可别眼下就给景顾勒说,不然他又得好一番的闹,小烦人精太会缠人了。”

    四爷自也知道景顾勒深恶德行,自是忙不迭的点头:“那是自然,届时爷嘱咐俞老大人多给景顾勒布置些功课,他自是没工夫来翊坤宫颤着咱们,悄悄的走,等他反应过来也晚啦!”

    当阿玛额娘的出去玩不带景顾勒也罢,竟还叫小孩儿多做些个功课,这若是叫景顾勒知道,且不知他要如何造反了,怕是还得高呼这日子没法儿过了,人家父母把孩子当成宝儿看,到了他这儿,反倒多余了!

    心里有了盼头,这日子过得也快,年甜恬近来也没忙旁的,只去上书房见了几回诸位大人罢了,商议了下课程安排。

    阿哥们在上书房一般都是上午读书下午学骑射,眼下天冷,还时不时的天气不好,这骑射便暂且停了,尽安排了成读书背书做文章,既是要多了门课去,那便必是要安排在下午了。

    给度数之学安排一日一个时辰的时间,上书房依着阿哥们的年纪和水平统共分为两个班,一个班一个时辰,这一下午年甜恬便都不得歇的,眼下还是天冷时的安排,待天暖和恢复骑射了,届时再另做打算,许是上午一节下午一节也说不定。

    不过刚开始几节课也是教阿哥们些个基础的,两班合在一起上也使得,等阿哥们适应了,在分出基础班和培优班,如此才好因材施教。

    年甜恬尽听俞老大人的安排,不仅没什么意见,甚至还觉得一个时辰一节课对孩子们来说有些太长了,可观诸位大人平日授课,尽是一下子讲一个时辰还多,有些厉害的竟是一上午不停,中间顶多一盏茶的功夫叫阿哥们吃吃点心或是去恭房罢了。

    如此她便也不好说什么了,想着她的课堂她作主,届时给孩子们课间十分钟也使得,数学这东西一股脑儿学太多也不好,眼下还是得培养兴趣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