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齐嫔和恭嫔承办,这会子忙不住的挨个儿回了,自是万事具备了的,倒也都是被兵变的场面吓得不轻,心中一直惶惶的,如今能请了福慧大师来自是极好,她们办事也自然牢靠。

    之后又问了些旁的,年甜恬便又有些乏了,坐在主位上都觉得难挨,倒不只是困,连带着肩颈和背都是酸的,腿也发软着,总归是哪哪都不爽利,像是被一道无形的绳索捆住了一般。

    如此年甜恬便也没有再跟人说话的性兴致了,只管叮嘱一番便罢,打发了人去,后宫众人见祯妃娘娘如此憔悴自然心头各异着,只是眼下祯妃只才病了半个多月,还看不出她这身子到底能不能治的。

    像是懋嫔似的,日日虚着风一吹便倒,吃点什么不对付的便要不爽利好些日子,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竟天天离不开汤药的,可就是这样的身子还撑了十多年呢,谁知道祯妃又是什么命呢。

    不过且不管祯妃的身子到底如何,下头该有心思的还是要有的,齐嫔同恭嫔皆是住在东六宫的,回去一前一后的倒也顺路。

    眼看着要到承乾宫了,齐嫔忍不住搅了搅手中的帕子,稍驻足片刻等了会子后头的恭嫔,抚了抚头上的簪钗,远远的便朝人笑着招呼了一句。

    “如今天儿渐渐的开始寒了,恭妹妹可是得的料子不怎的够?你这身儿衣裳我这几日里可都见了两回了,你入宫的时候短,若是手头有什么短了缺了的可别忍着不说,我那儿倒是不少料子的,妹妹去我那儿坐坐如何?”

    恭嫔以前受过齐嫔莫名的针对,又知道这人向来同祯姐姐不对付的,自然是对人没什么好印象,可这会子齐嫔给了她好脸儿,她自也不能扭头就走的,那也着实忒没规矩了些。

    恭嫔犹豫了片刻,便也只能笑着回了人的话去,且探探人什么意思去:“多谢齐姐姐关心,我不过是极喜欢这身儿衣裳罢了,浅浅淡淡的粉橙色着实得我心意的,便叫人做了两身一摸一样的,倒不是反复的穿用。”

    “咱们皆是嫔位,份例自然也都是一样的,我虽是比不得姐姐您膝下有阿哥公主能得的东西多些,可到底也是不少了,昨儿祯妃姐姐又给了好些个厚实料子,那才叫真真的华丽漂亮的,我且都不舍得用了,倒是不必去看姐姐的料子了。”

    恭嫔不软不硬的拒了,倒也没什么跟人走近的意思,言语间还提了祯妃,想来若是齐嫔识相便也不再拉着她多言了。

    齐嫔哪儿能听不出恭嫔的意思,当即面上露出来了些个不满,只觉得这人敬酒不吃吃罚酒,眼下祯妃都要不成了,还抱着祯妃的大腿作甚?

    既是恭嫔不识相,齐嫔便也不拉着下来脸再邀人了,走的时候且连个平礼也不给恭嫔招呼一下的,直甩着帕子扭身走了去,且连带着她身边儿的奴才也一副看不上人的样子,亦是没规矩的跟着走了。

    恭嫔却是宠辱不惊的,淡淡的垂着眼眸,该如何走规矩便如何走规矩,且等着齐嫔走远了,她这才改道儿绕了路回去。

    且都到承乾宫门前了,齐嫔还微微侧身远远的斜恭嫔主仆一眼,满面的不屑,不过是个小小的朝鲜公主罢了,齐嫔一开始便开不起下头附属小国的人,自然也看不上那小国的公主了。

    “娘娘亲近恭嫔作甚?她素来是个烂泥扶不上墙、三棍子打不出个屁的人物,便是朝鲜公主到了咱们大清的地界儿也算不得什么金贵人物了。”

    且才进了正殿,齐嫔的贴身大宫女锦儿替主子解披风的功夫就忍不住同主子念叨一句了,此人是个精明的,眼下最是得齐嫔看重了,且事事都要和这人商量的,如此看重便也养出了锦儿的几分不自量力来,连后宫的嫔主子都敢随口议论。

    齐嫔早已习惯,自是不觉得锦儿这般如何放肆,反倒是正合了她心头的不爽利,也跟着好嚼了一番舌根子。

    且嗤笑一声儿,齐嫔缓缓的抿了口茶便道:“谁说不是啊,不过一个小国公主罢了,还真以为比旁人都高一截子了,且不好好瞧瞧自个儿,这后宫里谁有孩子万岁爷且都不会让恭嫔有了孩子的。”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非我族者其心必异,若是再有了孩子,且不知要抱着什么心思搅得满宫上下不安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