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说今日胤禛必死,也是因着早在去年初冬,皇阿玛的身子还没那么不堪的时候,儿子同八哥九哥便收到消息,说是皇阿玛极看重老四,已然暗中立旨叫老四继位,这消息不得不让儿子和八哥九哥准备着些,眼下老四如何待咱们母子俩的您也瞧见了,他这是要咱们死呢!”

    “我怎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这般搓磨您,怎么能叫他如意,如今不反也得反了,八哥九哥暗中屯兵近一万兵马,火器重炮具备,只待今日将老四逼至绝境夺去皇位,杀其杀其子,以后这天下便是儿子作主了。”

    “今日老四的确是叫人从畅春园来给您送吃食了,儿子一直叫人盯着呢,等的便是这一刻,杀了他们替了身份便来寻您了,外头亦有八哥九哥的人来接应咱们。”

    “额娘,只等着过了这风头去,以后您便再不必为儿子吃苦受累了,儿子好好的孝敬您!”

    只听着十四爷这话,太后心中颤颤直觉得不对,处处都透着蹊跷,老四对她的松懈、八爷九爷对人莫名的好意、祯妃突如其来的回归、、、、、、

    且不知想透了什么,太后忽得激出一身冷汗来,抬手直推得十四爷身子一歪,差点儿没摔倒了去。

    “你这个愚的!你这是叫人当出头鸟使了!你赶紧的走!不必管我!”

    十四爷被额娘这一掌推得一懵,他着实不知道额娘为何忽得会骂他愚笨,还赶他走,明明刚刚额娘还是愿意见他,愿意跟他走的。

    十四爷紧紧的握住了额娘的手,极力稳住额娘去:“额娘您慌什么,儿子都布置好了,您用些膳儿子再带着您走也来得及,知道您爱吃醉蟹,儿子特特叫人备下带来的,断不是老四的东西。”

    瞧着儿子还蒙在鼓里的样子,太后简直又急又铁不成钢的,只恨不得一巴掌将人打醒去,偏抬起手了又不舍得去打,太后没法子了,急得险些又想哭,忙先拉着十四回了屋去,既是有可能走也走不了,她必得好好护着儿子,便是死也要死在儿子前头去。

    关起门来了,太后这才急急慌慌的训斥了人:“平日里见你机灵,你怎得这时候就不明白呢!旁的不说,外头没打完仗呢,你回来便是违抗军令,更别说又是私自潜逃,这又是罪加一等,你擅闯宫闱来救我更是大错特错!”

    “莫说什么等老八老九了结老四,之后便无人能计较你的过错了,你怎得就这么信他们?你们兄弟们费尽心思,谁不想当了这皇帝去,怎得老八老九就能无所图的对你好,扶着你做了皇帝?”

    “怕不是推你做了出头鸟,叫你生事好方便他们暗地里做些个动作呢,且看着吧,老四若不死,他定然要一笔账一笔账的好好同你们清算,他若死了,待老八上位,也定然要将这动乱扣到你头上去,不然他做了这般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儿还如何做了皇帝去!定是要拉你顶罪的!”

    “你还如此天真的信任人去,且不知等你上了断头台能不能醒悟过来呢!”

    “还有,你刚刚口口声声说老八老九带着人将畅春园给围了,杀其杀其子,那为何祯妃和五阿哥六阿哥会平白出现在慈宁宫中?老八老九是怎么办的事,且留着那两个小祸害,便是四爷死个千百回你们照样夺不走皇位去,只要老四还有一个儿子活着就轮不到你们,难不成你们如此费尽心机是给祯妃给五阿哥做嫁衣不成!”

    她自入宫以来一直到如今这般地位,就从来没叫人算计到这个程度去,太后这会子越说越恼,便是心疼也比不过气恼了,直给了十四爷响亮的一巴掌。

    “蠢东西被人耍得团团转还不知呢,这明摆的就是老四的圈套,老四定然是早早的知道你们的计划了,如今连后手都妥当留好了,你还巴巴的往圈套里钻,莫说救我了,你信不信,你断走不出这紫禁城半步!”

    太后这一巴掌真真是将十四爷给打蒙了,更是被额娘的话惊得不轻,不过他并不怨额娘打他骂他,如此打得甚好,且叫他如醍醐灌顶一般,这会子是全然清醒过来了。

    是啊,他还怎能做了皇帝去,光是临阵脱逃又将消息卖给了准格尔部便已然叫他成了大清的叛徒和耻辱了。

    他前半个月尽在赶路,他叛逃的消息比他胯下的马跑得都快,才行至过半,每每下榻酒楼稍作歇息,便能听得堂中的说书先生是如何编排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