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三娘正在房中来回踱步,因着上头施压,她不得不将重拍神女图的消息提前放出,这会儿迟迟不见沈窈出现,心里焦灼,后背有些发汗。

    “妈妈,人来了!”

    霏黛将门推开,领着沈窈进房,春三娘跨步上前:“妹妹你可算是来了。”

    沈窈知道她等急了,赶紧把抱着的两幅画轴递过去:“既然都答应姐姐,我又岂会食言。

    这是两幅神女图,姐姐过目。”

    春三娘喜上眉梢,接过两幅画,一幅递给霏黛,一幅拿在自己手里慢慢展开,待两幅画卷展开,她不由得倒抽一口气:“坊间传闻果然不虚,跟这两幅相比之前我给妹妹看的那幅,当真上不得台面。”

    她招了人来将两幅画带下去,从房间找出个面纱递给沈窈:“走,姐姐让你去凑凑热闹,妹妹可真是帮了我大忙,今晚这两幅图一出,我看谁还敢诋毁我长音楼的名声。”

    沈窈也不跟她客气,戴上面纱就随着她一前一后往外走,霏黛特意在二楼帮她安排个雅座,四周都有帷幔阻隔,案桌上摆放着茶点跟小食。

    她注目往楼下望去,很清晰的就能看到拍卖会台,这会儿宾客涌至下面已经坐满了人。

    没过多久,一打扮华贵的富家公子被人领着上楼,落座在她旁边的雅座。

    那人叫了盏花酒,满脸不耐推开跟他一道上来的黄衣女人:“给爷把寒碧叫过来。”

    黄衣女人有些为难地垂首搅动手中方帕,带着些慰瑟小声道:“寒碧姑娘今晚不舒服,要不公爷您换一个?”

    “不舒服?我到要看看她是不舒服,还是伺候旁人去了!”

    男人猛地踹了脚案桌,桌上的一应吃食全部洒落,金盏酒杯因着力道过大被击飞,直接斜斜砸到沈窈额头上,疼的她“嘶”了声,恼怒极了:“你这人都不看旁边有没有人吗?”

    顾晏被这声夹带着怒意的娇嗔唤住,在这上京还真没几个人敢对他这般呵斥,他姑姑是上阳长公主,自己又是京中最年轻的忠国公,世承爵位,自幼就混惯了,在京中说是横着走也不为过。

    他上前将旁边的幔帐掀开,想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在他怒头上挑刺。

    这一掀开就看到个头上簪着金钗的艳色佳人,那美人扯下被酒水打湿的纱巾,见到他丝毫不发怵,眼梢还沾着火气,实为罕见。

    他眼前一亮:“那你想怎样?”

    沈窈将手从额头上拿下来,展开手心发现见了红,立时就不干了。再加上对方半点歉意都没有,冷声道:“道歉。”

    顾晏身后的黄衣女子大惊失色,这女人莫不是疯了不成?竟敢让顾国公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