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知道再一次见面、自己会无法面对她,可这一刻远比想象中的还要难以承受。

    这些天身体上的痛和心理上的折磨,远不及这一刻崩溃大哭的陆听晚更让他痛苦。

    “你走啊,你走。”陆听晚哭着,不停挣脱他抓着自己手臂的手,失控之下,把陆延修直接推倒在了地上。

    朝九脚步下意识往前一步,最终还是没有上前去扶陆延修,看着痛苦的两人,朝九也只能咬紧牙关,一个字也没法说。

    陆听晚坐在地上,掩面痛哭,哭得喘不上气,哭得泣不成声,哭得心肺俱裂。

    她在哭自己唯一的亲人离开,哭自己这一次真的成了无亲无故的一个人。

    哭自己等了十多年,最后却只享了不到半年的天伦之乐。

    哭自己没有在爷爷最后的时间好好陪陪他,哭陆延修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选择了公司,哭爷爷在最后没有等到陆延修。

    更在哭自己没有在爷爷最后的时间让他见上陆延修一面……

    她以为爷爷病好了,以为爷爷只是像平常一样提到陆延修,如果知道昨天是爷爷的最后一天,她一定会去把陆延修找回来,让他看看,好让爷爷可以放心离开。

    越想到这些,陆听晚心里就越难受,越是无法原谅陆延修的离开。

    看着伤心欲绝,哭到失声、不能自已的陆听晚,陆延修痛苦不已。

    现场每个人都知道陆延修的情况,包括出去的阿棠,可无奈就无奈在,说了,对陆听晚只会是另一个致命的打击。

    还会牵扯出那个戴了十几年假面具的伪君子沈南知。

    别说这两件事,就是其中一件,陆听晚怕是都承受不住。

    晚上

    偌大的房间只开了一盏壁灯

    江狱坐在房间的沙发上,在这有些暗的环境下,周围像是笼了一层化不开的心伤。

    他面前的长桌上放着两封旧黄色信封。

    上面那封的信封上,写着阿域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