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父子俩有空看电视,没空帮我把这些盘子端出去吗?”孟母站在厨房门口,手里举着锅铲,对那对坐在客厅专注看电视的父子唠叨着,“一大清早的看什么打打杀杀的东西啊。”

    孟父:“你不懂,这种片子最有教育意义了。这个男的,名校毕业,工作稳定,还娶了一个漂亮的老婆。但后来跟老板去了一趟赌场,结果这一去啊就出不来了。你看,现在都要被按住切胳膊了。”

    孟母走过来在孟父头上敲了一记,“你再说下去,我这一桌子的早饭就算是白做了。尘倚快过来吃饭,别老跟着你爸看这种有的没有的,现实里哪有那么乱啊。”

    孟父来劲了,“哎你可别不信啊,我们老家那小李的儿子不就是赌得差点全家去睡马路吗?估计就是小时候这种教育片看少了。不过,倾家荡产是小,人没事就好。”

    孟母:“这还不是因为他自己贪心,一大堆钞票放在手边,手痒管不住自己,赢了还想赢。”

    孟父:“可不一定全是因为自己。你看啊,输了钱欠了债,天涯海角你跑到哪里债主追到哪里。赢了钱,那些人又不可能让你轻轻松松抱那么多钱回家的。到后面啊,大家都是想脱身但没办法脱身。”

    孟尘倚:“那些人是哪些人啊?”

    孟父:“赌场的那些人啊,庄家啊。尘倚,我告诉你,最安全的方式就是畏而远之,千万别去和“赌”这个字沾上任何关系。”

    孟母盛了一碗粥塞到了孟父手中,然后说:“赶紧吃,闭上你的嘴。”

    孟父:“尘倚下周就要一个人去外面闯荡了,我还不得趁现在多教他点东西吗?”

    那个叫肖哥的男人大方地包下了窦千呈的路费,窦千呈顺利坐上了高铁,在从后座传来的一阵泡面味中,他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醒来时,车刚好快到站。

    下了车后,他被人群推着往前走,鞋子不知道已经被人踩了多少脚了,但和那些鞋子袜子直接被踩掉的人相比,他已经算走运了的。突然,窦千呈感觉有人从背后踢了他脚后跟一脚,他痛得倒吸一口凉气,想扭头去抱怨的时候,一个女人直接摔在了他面前,双手护着一个篮子,嘴里闷闷地发出“哎呦”一声。

    可惜,人都倒了,手里的篮子怎么可能还护得稳呢?

    那个女人摔倒了之后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赖着不起了,瞪着窦千呈气势汹汹指责道:“小伙子,你故意绊我干嘛啊?”。

    窦千呈一脸郁闷,心想,阿姨这不是你自己摔的吗?我人走在你前面,难道后面长了双眼睛,故意把脚放在你前面去绊你不成?

    不过,生气归生气,人在异乡如何保平安的基本方法,窦千呈还是懂的。无论对错,首先认错。

    “不好意思啊姐姐,我不是故意的,人太挤了我走路没走稳。你先起来吧,地上的菜我赔给你。”窦千呈边说,边帮那个女人捡起散在地上的菜放进她的篮子里。那个女人一听他说要赔钱,立马精神地站了起来,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

    窦千呈留意到了她的变化,但因为他赶时间,所以没什么心情去和她计较。

    那几棵菜的根部都带点红紫色,看样子是菠菜。

    窦千呈摸了摸口袋,想起那三枚硬币,之前坐公交车已经用掉了两枚,现在只剩一块钱。身上没有其他零钱,他只好忍痛把一张五十送了出去,女人看到钱以后就没有继续跟他纠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