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愣怔了一瞬,忽而挑了眉,真是越来越不知轻重了!

    他忽而想要让她长长教训,一伸手,便将人固在了粗大桐树前,微低了头,道:“生生世世太长久,不如先顾眼前欢,嗯?”

    这声“嗯”拖长了尾音,带了点沙哑的清冽,听的媚生有些发懵,待那张清俊的脸一点点靠近,他身上冷冽的竹香也一点点缠绕过来,媚生才恍恍惚惚觉出来,高山寒冰一样的裴衍,要亲她?

    裴衍原本只想吓吓她,看见身下的姑娘一脸懵懂,微启了唇,露出粉嫩的一点舌尖,这天真而青涩的娇媚,是致命的诱惑,轰的一声,便引燃了他身体里的灼热。

    他忽而想起那日抱她出浴,手上滑腻细软的触感,脑子茫茫一片,本能去寻那娇嫩的唇,辗转反侧,总觉不够,还想去寻那温热绵软的丁香,冷不丁舌尖一痛,立时清醒了过来。

    他微抬起身,闭着眼喘息几瞬,又成了平日里的清冷模样,站在树下,并不看媚生,暗哑着嗓子道了句:“唐突了。”

    媚生这人,平日看着生猛,其实真到正事上便要犯怂。

    此刻她身子绵软,像是踩在棉花上,呐呐道:“我......我腿软。”

    裴衍瞧了她一眼,握了拳放在嘴边,掩去那翘起的嘴角,挪移道:“这便软了?既如此,以后还是莫要招惹。”

    媚生默了片刻,一张小脸儿红成了虾子,垂了头便走,走了几步,又瞧见路边栩栩如生的糖人,挪不动腿了。

    她摸了摸腰身,钱袋子忘了带,只好眼巴巴的瞧,正不舍,忽见一只白皙的手,攥了一只泥猴糖人,递了过来。

    一身云龙暗纹织锦的男子,含着倜傥的笑,开了口:“姑娘可是喜欢?在下送你。”

    媚生杏眼儿弯成月牙,连声道了谢,便要接过来,却被一只修长的手夺了。

    裴衍微皱了眉,将那糖人随手一掷,声音也沉肃,对着媚生道:“成了婚的女子,只能吃夫君送的小食。”

    原来凡间还有这规矩,媚生便急忙摆手,剖白道:“不吃,不吃,我只吃夫君送的。”

    说完上来拽了裴衍的袖子,跟着他挤进了人群,留下有些错愕的太子,气急败坏的暗骂:“裴肃之,你他娘的拐带少女!”

    两人沿着护城河走了一圈,媚生将各色花灯看了个遍,才一步三回头的归了家。

    晚间,裴衍卧在西厢的榻上,想起今日的失态,忽而便有些懊恼。

    他翻了个身,鼻间又隐隐缠绕着女子清甜的体香。闭了闭眼,忽而起了身,将身下的铺盖一卷,扔了出去。

    接下来的几日,他便很少归家,即便回去,也会有意无意躲着那女子,他不允许自己有不可控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