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偏偏是她呢?婧姝也会在心里问。

    父不慈母不爱是她,被骗感情也是她?怎么这么倒霉这么悲惨的事都会被她碰见,是她有什么错吗?

    好像如果非要找出一个答案,就只能将错误归咎于她自身,爱错恨错。

    而她还要活下去,若想继续生活,她只能原谅。死了的人无法偿还她,她若想解脱只能自己淡化;活着的人不爱她,她若想自救只能……或许有些人把这叫做和解。

    在大起大伏的情绪变化中,婧姝发现其实自己没有足够的信心做一个母亲,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已经成长到足够成熟的地步。但她并没有。若是生下她(他)后不能好好待她(他),她和她母亲又有什么区别。

    连着数日,婧姝的脸色都阴晴不定,外人只以为是大王和国师离心的缘故。

    盼海也这么想,她想着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带大王去长春院看看她总会快乐起来的。

    等她赶到养心殿时,她犹豫了。殿外有许多送汤食娘娘候着,虽然自己欣赏不来,但盼海不得不承认他们就是国都人公认的美人。

    贵妃是难得的刚中带柔的长相,秾艳如画皮相上还有习武之人的锋利感中和。皮相略逊他一筹的梅妃也是飘逸出尘的人物,而他平易近人的举止澄净恳切得很……

    这些瓷器一样的人是真实存在于人间的吗?就这样大王也不心动,啧啧,那她们的准备就更入不得大王的眼了。但犹豫也没用,长春院的局已经攒好了。

    听到盼海邀约的话,婧姝没犹豫几下就答应了,想着出去换换心情总是好的。

    皇帝要出宫并不容易,但婧姝是个我行我素的人,她微服私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按理说长春院总归是个需要忌讳的地方,但婧姝在民间杀人如麻的暴君名号已经够响,不差那点荒淫无道的骂名。

    长春院倒与常人想象的花花绿绿不同,它以黑白两色为底,竟有些雅致的意蕴。盼海略落后婧姝几步,引她上了楼上的雅间。

    盼海到不至于一来就行什么晋江不允许的荒唐之事,她只是和婧姝一起吃吃酒罢了。

    因为是私服出行,在座的几个将领也不行什么大礼,只是称一声女士尽了礼节。

    随着婧姝在首位坐定,优伶的舞蹈也开始了。他们纤长的手指持着绯红的扇面翩翩起舞,黑镶红的衣摆发出猎猎的风声。

    知道他们潇洒的风姿在武将面前恐怕不够看,盼海的义女盼河特意吩咐把剑舞换成扇舞,此时正看得津津有味。

    盼海踢了她侧腰一脚,盼海一个踉跄,好险才坐稳,她传音给自己的义母:“怎么了?”

    “太普通了。”跟宫里的妃子没法比!虽然出来只是尝个新鲜,但这也太普通了。

    这还普通啊,盼河摸一摸下巴,但义母说什么就是什么呗。她也踢自己下手的的副将,叫她找点更好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