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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葛稚牵着少女的手一起走向喧闹的街头,握着少女那略微颤抖的小手,他很明显感到,少女对周围的一切十分恐惧,一直都以麻木略带恐惧的眼神打量着四周。

    “不要害怕……”诸葛稚淡淡地说道,“以后,不光是这里,整个天下的百姓都会尊重你,但是,在那一天来临的时候,我也希望你能同样尊重他们,不要以怨毒的心态对待他人,好么?”

    少女点点头,虽然她根本不明白诸葛稚话中之意……

    “哇啊……”

    在路经税务司的时候,一阵凄厉的哭喊声引起了诸葛稚的注意,他停下脚步,淡淡地望向哭喊声来源处。

    只见税务司大门外,停放着两辆散架的驴车,一群三大姑四大姨连同为首一个中年男人,正齐齐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们去看看吧……”诸葛稚抚摸着少女的后脑勺,然后挤到人群之中望去。

    这群人正是前来宁安城补交税银的地主杨大富一家……

    只见杨大富的妻子一身打满补丁的棉衣,不停的大哭大喊“大家来评评理啊,这些当官的是一点人性都没有啊~

    他让我们补交谷子我们也认了,可又要收什么个人税,足足两成啊,大家说,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天杀的,真的是不给活路啊,我们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种几亩地糊口容易么?天杀的啊,活不下去啦……”

    杨大富妻子哭声如雷,边上的亲戚也齐齐附和着大哭起来,周围围观群众算是明白了,简而言之就是杨大富一家不肯缴纳个人所得税收。

    刘策颁布的律法中,关于税务一项有明确的规定,凡是个人年收入超过三十五块银元,以超出一元为标准,必须按等级缴纳个税,基础为百分之五起收,超出一百至五百收取百分之八,五百之后至一千收取一成,超出一千至三千范围需缴纳个税两成,三千以上缴纳三成,也就是目前最高一个档次。

    其实,刘策治下百姓收入大多没有达到三十五块银元的地步,大部分百姓都不用缴纳个税,换句话说,刘策打算收的就是富人的钱。

    杨大富一家各种收入收入合计一年早已经超过一千,达到了缴纳两成的等级,结果一下子又要多收掉他家几百银元,故此在税务司门口大喊大叫,如同丧母之痛……

    税务司的官吏对与这样的情况很是感到头痛,只能一边命人去找保安司的人过来维持秩序,一边努力劝说杨大富一家把税交了。

    然而,一向抠门惯的杨大富平日里吃顿肉都要用秤掂量着,所用的油盐酱醋都有严格注明,让他缴纳个税,简直是痴人说梦,索性就在税务司大门口哭喊瞎闹,耍起了无赖。

    “不要再闹了,你再闹也没用……”一名税务司官吏上前好生劝慰道,“你们要是不缴税,那北地各处的太平又该如何维持?官府没有税收怎么治理民务?瞧你这样子,好歹也是一方士绅,怎么能做出这种小儿之态,不怕人笑话么?”

    杨大富闻言,哭的更凶了,他拱手对那官吏说道“官爷啊,咱种些个地不容易啊,你这也要收税,那也要收税,咱还能活下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