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琏大着舌头道:“山陕河南天灾不间断,据说粮食斗米一两银子,到处都是饿殍

    前去剿寇的官军苦不堪言,每天不是琢磨着如何打流寇,而是盘算着如何搞到吃的不至于饿死。”

    方正化道:“这些咱家也听说了,因此陕西是断然去不得,京营这些人马平时养尊处优惯了,训练苦一些还能够忍受,如果连肚子都吃不饱恐怕溃散都有可能。”

    李若琏笑道:“在饿肚子的情况下谁能保证自己的队伍不溃散?打家劫舍祸害老百姓恐怕也在所难免,因此陕西真的不能去,队伍去了恐怕就会沾染了匪气,从今往后更加难带了。”

    原来山陕的情况已经糟糕得连方正化和李若琏都不敢带兵进入,不是怕饿死了,而是怕麾下变成了杀人、抢劫成性的强盗。

    黄汉道:“带兵就是为了保境安民,为了抵御外敌,纵兵劫掠境内的老百姓于心何忍?

    兵丁们一旦出现劫掠的苗头,从此以后就会坏了良心,指望他们忠君爱国就不可能了。”

    方正化道:“饶是如此,咱家辛辛苦苦训练人马就是为了有一番作为,千万不能第一次参战就是为了不会饿死到处杀人、抢劫。老弟啊!你点子多,给老哥我指条明路吧!”

    黄汉笑道:“路是现成的,陕西那么远还那么穷,你们干嘛要去那里?

    山东近在咫尺为何不主动请令去干李九成、孔有德的叛军?

    那里有关宁军顶在前面,你们京营人马加上锦衣卫兄弟在后面督战,发现有便宜可沾扑上去猛打猛冲,得到军功不成问题。”

    李若琏道:“我们知道山东的情况,那里现在也是遍地流民刀兵四起。

    春天新官上任的登莱巡抚谢琏和山东巡抚徐从治请求朝廷调粮的折子一个接着一个,现在由于山东巡抚徐从治中炮战死换了原天津兵备道朱大典巡抚山东。

    但是情况根本没有改观,每个月请求调粮的折子不少于几十封,可是如今秋粮还没有收上来,不知道多少人在忍饥挨饿,哪有粮食调运山东?”

    怪不得他们没有看好登莱平乱,有可能是有两种担心,第一原因当然是怕将士们因为饿肚子导致军纪涣散一发不可收,使得他们的心血付之东流。

    第二原因有可能也是畏惧叛军那目前排大明前列的炮火总量。叛军炮兵得到了孙元化亲自指导和训练,并且得到了葡萄牙雇佣军的规范操作,技术真的非同小可。

    连新官上任的山东巡抚这个级别的高官都能够被叛军炮火打死就可见一斑。历史上徐从治的死确实给不少文官武将留下了心理阴影。

    方正化道:“咱家请旨带着人马去山东岂不是一样要让兄弟们饿肚子,要避免饿肚子唯有抢劫,这跟去陕西有什么不同?”

    “哈哈哈!”黄汉大笑道:“完不同、截然不同,陕西太远了‘红旗军’鞭长莫及,登莱近在咫尺还有靠海的便利条件。

    其他人是不是饿肚子本官管不着,但是你们二位带兵出征,本官能够保证供应一大半军粮,哪怕朝廷一点点粮食都不给也不要紧,大不了本官包了你们麾下的伙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