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说错了话。

    雪浪眨了眨眼,带了点儿心虚的小鼻音嗡哝着,“是爷俩儿……有点儿冷,嘴巴冻住了。”

    宋忱冷眼望她,快要立秋了,中元日又飘着雨,她孟浪,赤着足奔来跑去,不伤风才怪。

    这样的对话毫无意义,她胡言乱语,他却没有闲情陪她疯。

    “姑娘既不坦诚,那么交谈毫无意义。”他冷眉冷眼,半分和悦都不给她,“坦白说,以色惑人,乃是最下等的一种手段。”

    他想说下贱,可教养不允许他这般出口伤人,生生改成了拙劣一词。

    眼前人却并未被打击到,她歪着脑袋,小小的膝盖轻轻碰了碰他的。

    “相公对我坦诚了么?”她的眼神无邪,瞳仁里似乎有清溪,倒映着他颀秀的影子。

    他语塞,可旋即却释然。

    这世上,绝没有被纠缠的一方,反而坦诚的道理。

    更何况,你是谁,凭什么要对你坦诚?

    她像颗甩不脱的麦芽糖,甫一见面便招数百出,百媚萌生。

    我的人生,绝不会和你有关联。

    宋忱沉下眼眸,眸中的讥诮显著。

    雪浪何其的明净,她在他坦然的目色里笑靥浅浅。

    “何谓下等?”她声气儿娓娓,如同浸润了法雨甘露,“即便修成上品,也不过是魔王。禅定现前,我等着看相公修成无上大道。”

    她念楞严经,又自称龙女,在破败的骊龙寺出现,佛前也敢如此造次么?

    宋忱沉下声来,打算结束这场毫无意义的交谈。

    “宋忱浸润红尘,不修无上大道。”他的嗓音冰凉彻骨,有着拒人千里的冷清,“宋某已有婚约在身,此行回还,便将迎娶新妇。姑娘若珍惜颜面,便该就此收手,免得难堪。”

    你若是还要脸,那就离我远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