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兰楚见怎么拉两老他们也不起身,索性自己也扑通一声跪在了他们面前:“沈老爷,沈夫人,若是你们不起,我也只能这样跪着了。”

    沈昌湛来的晚,大师的话也未听全,不懂这究竟何意,他被人推着上前,见此情景,亦是一头雾水,令阿恒赶紧扶起老爷夫人:“爹,娘,你们这是干什么?”

    沈夫人不肯起来,见着一脸病容的小儿子,两行清泪唰唰落了下来:“儿啊,我们沈家命苦,你大哥二哥走的蹊跷,我与你父亲特意请神僧出山为我们沈家一算,这才知晓,我们沈家每个人的八字都薄,祖上福荫又不够,所以你大哥二哥才早早离去。现今能够保住我们沈家唯一的办法就是你娶了眼前这位阳气旺盛的姑娘,如若不然,就连你,也可能活不过三十啊……”

    喻兰楚见沈夫人说得声泪俱下,脑子嗡的一响,只觉得这辈子命数也是躲不过了,但她还是希望挣扎一下:“老爷夫人不可太信命理之说,这沈大公子与二公子也许只是意外。”

    沈昌湛何等聪明,见喻兰楚这样句句推诿,不想入他沈家之心很是明了,他不想强求,便亲自起身去扶沈夫人:“娘,这嫁娶之事也需得人姑娘家自愿,我们沈家虽然殷实,但也不能强人所难,喻姑娘若是不愿意,你这样逼迫,传出去可让外人如何说我们沈家?”

    沈老爷想到这一层,亦是担心折损沈家声望,便长叹一口气不再言语。

    喻兰楚见状忙将沈老爷扶了起来:“兰楚得沈老爷沈夫人赏识,已是的福气,但兰楚自知无论相貌还是家世,都是配不上沈三公子的,故而万万不敢高攀。”

    沈昌湛看着喻兰楚这样说,心中反而溢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句:“姑娘若是因为这个,我却觉得,其实两情相悦,何需要家世门楣这些来作为嫁娶筹码。”

    喻兰楚晒然一笑:“可我与公子本也不曾有两情相悦呀。”

    喻兰楚说完这句,在场的人都愣住了,沈府丫鬟更是惊讶,整个旬阳城谁不知道沈家三郎惊世才华,又俊朗非凡,若不是身子不好,恐怕早被媒人踏破了门槛。

    但除开这些,就算沈家三郎身子不好,也还是有很多姑娘暗自倾心于他,只是父母考虑周全才未与之说亲。

    现如今喻兰楚这一句话,倒让所有人吃惊了,听她这话的意思,区区一个送葬女,居然还瞧不上这沈家三公子。

    周围一片安静,喻兰楚没觉得自己说错话,有些不解的看着这些人的反应。

    周围的寂静突然被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断,沈昌湛不知是受了凉还是怎么的,突然咳嗽不止,直接咳得将腰弯了下去,身体蜷成一个虾米,那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听得让人一阵揪心。

    沈夫人连忙上前去拍沈昌湛的背,喻兰楚低眸,余光仍旧看着沈昌湛痛苦不堪的模样,心中多少有些不忍。

    沈昌湛咳了好一阵儿终于停下,但不知是不是太过用力,一口气没上来,竟晕了过去。

    周围的人全部一拥而上,一阵手忙脚乱。喻兰楚深深的看了一眼沈昌湛,有些不舍,有些心疼,但又想起前世他休妻时的决绝,这些不舍与心疼统统化成满满的怨恨,喻兰楚索性一狠心,走出了人群。

    正当她准备往自家小屋走去时,那大师却笑眯眯的走了上来:“姑娘能救人一命,为何要这般狠心?”

    喻兰楚想着自己前世都是被这个和尚害的,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人性命与我何干,你生为佛门子弟,你怎么不救?”

    大师也未与喻兰楚计较,开玩笑说道:“我要是姑娘家便就嫁了那沈家三郎,又救人性命又得荣华富贵,哪里不好,只可惜贫僧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