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淮南打了招呼,叫“凯哥”。

    石凯先走了,迟骋出来手兜上陶淮南后脑勺,搓着他头发把人带走了。

    自从上了高三,很多事一直压在陶淮南心里,迟骋不想提,陶淮南也不愿意主动去碰。一场争执不可避免,陶淮南宁愿把平和的时间拉得足够长,不想在高考前就影响迟骋的心情。

    可他还是天真了。

    剩个把月就高考了,那些竞赛早过去了,加分的机会也没有了。

    迟骋说得对,他就没想出省,不出省的话那些加分他确实用不上。迟骋就再怎么考试失误也没事儿,只要别像中考那样故意缺题不答,本省那几所学校他都够了。

    迟骋不想让陶淮南知道,陶淮南就装不知道。分班之后的这两年他们很少再有过什么矛盾,陶淮南没脾气,迟骋说什么是什么。考前陶淮南什么都不想提了,反正提了也没意义,错过了已然是没了。

    成长总让人面临好多选择,却怎么选都难过。

    周末有一天休息日,他们早上起得很晚,迟骋掐着陶淮南的腰,咬他的脖子。

    陶淮南眼睛红红的,仰着脖子让他咬,同时一下下地亲迟骋的额角。

    迟骋用手指碰碰陶淮南眼尾,问他:“哭了?”

    那时的陶淮南最会说软话装可怜,瓮声瓮气地说:“弄疼我啦。”

    迟骋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于是也顺着他的意,笑着在他脖子上亲了下,声音里带一点点沙:“还疼不疼?”

    陶淮南也笑,轻声说:“好点儿了。”

    亲密的事情做完,迟骋托着陶淮南一起去洗澡。空气里还有着男生释放过后的淡淡腥气,陶淮南却不害羞,只咬着迟骋的耳朵,一遍遍叫“小迟”。

    这样的时候,陶淮南偶尔也想,怎么选择其实都没什么,虽然难过,可也并没有那么绝望,只要好好面对,就怎么选都不错。

    哥最近出差出得很勤,他这段时间都没怎么回来过。按理说不应该,俩弟弟马上要高考了,他一直不露面不回来送关怀,这不像他。

    陶淮南给他打电话问什么时候回来,晓东每次都说忙。陶淮南那么敏感,哥有事情根本瞒不住他。

    不知道是因为担心,还是因为兄弟之间血脉相连的某种感应,陶淮南那段时间经常做梦,梦里都是关于晓东的不太好的事情。

    梦到他出意外了,梦到他生病了,或是更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