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嘉悦回到了老家,远离闹市的乡村生活让她久违地慢下来,没有烦人的早晚高峰,没有怎么也挤不进的地铁,更没有永远也加不完的班,一切似乎都满足了她辞职时的愿望。

    “嘉悦,别熬夜早点休息,爸爸先回房了。”

    “好——”

    墙上的时钟刚刚来到九点,半个村子已然进入梦乡,多年的城市生活让阮嘉悦无法‘入乡随俗’,神经还在惯性地兴奋着。

    而她不习惯的还不仅仅只是这一些。

    夜深人静的时候,阮嘉悦抱着电脑浏览招聘网站,她努力地从写满收银员,学徒,前台的网页里寻找别样的可能,只是希望能找到一丝丝专业对口的岗位。

    其实在回来之前阮嘉悦已经了解过清溪的就业市场。当地做外贸出口的不少,但是大多是小型的私人企业,工人的需求量远超过外语翻译,而且受国际形势影响外贸生意也不稳定,她在艰难地选择中锁定几个岗位投了简历,也很快就得到企业的面试电话,但是无一例外都是货不对板,不用面试就可以提前pass。

    回想前几天,她还抱着酒香不怕巷子深的天真想法耐心等待,阮文涛也告诉她不用着急,好歹咱们也是名牌大学生,哪里至于找不到工作。但是今天下午的信用卡还款提醒打破了她的幻想,阮嘉悦盯着那个数字,猛然意识到如今的她早就没了时间去等待,薄如蝉翼的钱包是经不起时间和意外摧残的。

    陈星演自阮嘉悦回来后一直保持着每晚一个电话的频率和她联系着,听她诉苦也只能开解道:“一时不习惯很正常呀,有时候换张床都睡不着,何况你这么多年都在延城工作生活。”

    “我只是觉得,一边享受着慢节奏的生活和一边又追求高薪的自己实在很分裂,果然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而我也只是俗人罢了。”

    陈星演听着她的自嘲,不由轻叹一声,“还记得之前跟你提过的会努力争取孟导的新片角色吗?现在看来也是没希望了,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知道这个结果还是失落,都是人之常情而已,有时候我们不必过于苛责自己。”

    陈星演自揭伤疤来安慰阮嘉悦的做法成功转移了她的注意力,这段时间她一直陷在找不到工作的消极中,焦虑的情绪确实让她无暇他顾,阮嘉悦现在听他说起工作的事情不顺利,不由地心疼起来,故作轻松地说:“我就是间歇性消极悲观发作了,明天就是又活蹦乱跳的阮嘉悦啦!”

    “嗯,”陈星演似乎是满意了,手机里传来他轻柔的笑声,“嘉悦,我去找你好不好?”

    “你想我啦?”阮嘉悦半真半假地问,她是想过邀请陈星演来玩的,但是那也得等一切都安顿好的时候,而且她才离开不过五天,陈星演的想念似乎来得太快了。

    陈星演反问:“为什么这么问?难道说你不想我?”

    不知为什么,阮嘉悦听出了一丝委屈的味道,笑着说:“咱们不是每晚打电话吗?再不济还有视频电话呀。”

    “你都不说想我。”

    “哈哈,星演你在撒娇吗?我真想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那你等我。”

    陈星演话音刚落电话就被挂断了,阮嘉悦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陈星演的微信头像跳跃在屏幕里,阮嘉悦愣愣地接起他的视频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