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沧溟本想拒绝,可是他被宿疾所折磨,浑身都没了力气,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只好任由胆大包天的景淮摆弄。

    无力再抗拒的玉沧溟闭上了眼睛,感受着景淮的手指在他发丝间跳动。对于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来说,景淮的手挺大,而且也很有力。

    “弟子不曾学过医,这样按可以吗?”景淮从未服侍过别人,也不知道自己按的对不对,他不过是突发奇提出了这个建议罢了,此时真上手了,心里也没底。

    “嗯。”玉沧溟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专心与脑子里的钻洞一般的疼痛做抗争。

    过了一会儿,半梦半醒的玉沧溟念叨说:“我明日有早课,记得喊我起床。”

    “师尊身体不适,何不告假一次?”

    告假?刚被警告过别迟到,立马就生病告假,虽然是事实,但怎么看都像是在赌气啊。

    “不必。”玉沧溟没精力给景淮解释缘由便继续闭目养神,所幸景淮并非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好奇宝宝,他见玉沧溟难受也没追问,只默默地一下一下替玉沧溟按揉太阳穴。

    外面的雨声渐渐大了,劈里啪啦地打在竹屋上,有些嘈杂又有些悦耳,一场秋雨一层凉,风忽然一下子吹开了关着的窗子,秋雨瞬间借着风力侵入,凉得人不禁想战栗。

    “师尊,弟子去关一下窗。”

    景淮话音落了,没等到回答,低头一看才发现玉沧溟已经睡着了。他起身去关了窗子,将外面的风雨都隔绝了。活动了活动手臂,才觉得有些酸涩,也不知道抬手帮师尊按了多久,手臂都有些僵硬。

    关了窗,景淮走到床边把枕头放平,让玉沧溟躺好了,又拉过一旁的被子替他盖上,这才蹑手蹑脚地离开了。

    景淮是个争强好胜的性子,凡事不做则已,做就要做到最好,他从未照顾过别人,第一次做却完成的很好,这让他颇有成就感。

    往日他在家中,衣食住行皆有人服侍,除了学习和修行几乎没有什么需要他自己做的事情,他自己也觉得做其他杂事都是浪费时间。但如今独自在外,不仅要操心自己的衣食住行,还要侍奉师长,尽管他有许多不适应,却也一定要亲力亲为,做好一切。

    第二天一大早,景淮就醒来了,他惦记着玉沧溟的吩咐,就站在门口等着,但一直没听到室内有动静传来。

    眼见时间不早了,他只好叫人,“师尊,师尊,师尊该起了。”

    玉沧溟毫无反应。

    不知道师尊宿疾到底是什么病,严不严重,现在又怎么样了?

    景淮心中升起担忧来,推门而入急切叫道:“师尊。”

    床上的人迷迷糊糊地抬起了一条手臂晃了晃,半晌才道:“别叫别叫,我马上起。”说罢翻了个身,又是半天没声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