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姑娘与周捕快并肩走在景园之中。向姑娘脸上的伤不时引来注视,她却没有再遮掩。周捕快忍不住问:“向姑娘,之前我们总开玩笑说你长得丑,你别怪我们。我们不知你总戴着帷帽是为了遮住脸上的伤。”

    “我不在意。”向姑娘淡然笑道:“我也是怕脸上的伤吓到别人才会戴帷帽。”

    周捕快看着侧脸的向姑娘,觉得她笑时极为明亮好看,比池里的荷花还要耀眼。周捕快的心脏不受控制得跳快了。他的脸浮起淡淡红云,颇为紧张的开口道:“想来姑娘身上一定发生过很多事情。”

    “哪有。这伤啊,是小时候调皮从树上摔下来造成的。别看我这样,我小时候比男孩子还要顽劣呢。”

    周捕快听着她轻描淡写的话语,也跟着傻笑起来:“难怪姑娘身手这么好了。不知姑娘师从何处?”

    “我学的都是一些江湖路数,没有师傅。要真碰上高手,我也不是对手。”

    两人聊着聊着便越过水榭,来到后面的厢房处。厢房院前种着一片藤萝花。花期已尽,架上只有零落一些残花。院中有男女数人,他们的衣装打扮像是戏班出身。有的坐在林荫处为乐器调弦,有的在检查一些木箱子,也有的光膀子在挥剑练习。

    他们看到周捕快和向姑娘出现也没有反应,继续各做各的事。周捕快心想,不愧是京城里来的人,模样神态就与众不同。向姑娘扫了院中所有人一眼,对周捕快道:“周捕快,你刚才有看到水榭那里写的字么?我想那就是戏班今日要演的戏。”

    “是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若是晚上才开始,我正好散值来看看。”

    “周捕快对看戏感兴趣?”

    “毕竟是京城的巡游戏班,平日里难得一见。向姑娘呢?”

    “我也挺喜欢的。不过看样子,他们一会儿就要上场,估计我们是看不到了。”向姑娘叹息道。周捕快也跟着叹了一声,正想说些什么,又听到她说:“我看他们与那犯人无关,不如换个地方去看看。”

    周捕快跟着扫了一眼他们。众人做事都十分专注投入,仿佛他们并不存在一般。也没看到有什么神色慌张,举止鬼祟之人。他点点头,道:“好。我们去东厢那边瞧瞧。”

    两人转身正准备走,忽然有人在后面惊疑惑喊道:“卿丫头?!”

    那是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向姑娘听到后身体不禁一颤,止住了脚步。然而不过片刻,她已经继续向前迈步,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周捕快没察觉到她这细微的变化,依旧与她并肩行走。

    直到身后的声音又再次响起,而且越来越近了,向姑娘和周捕快才顿住脚步,回身看向那个喊话的来人。

    周捕快的视线在对上那人的目光时登时惊呆了,嘴巴跟着不自觉的张开了。他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如此俊美的男人。即便穿着最俭朴的青衫长衣,也掩不住那人的斐然风仪。微风浮动,残落的藤萝花落在他身上,点缀着发上青丝。笔墨勾勒出山水画一般的漂亮眉眼染着烈日的灼灼光泽,清冽皎洁,俊逸出尘,仿如不食烟火的谪仙。

    他身形修长,面容隽秀,举手投足间浑然天成一股清贵气质。让人无法相信他居然只是个戏子。只见他步伐略有焦急,近到二人身旁,目光落在向姑娘的脸上。

    向姑娘一脸淡然,缓声说道:“这位公子是否认错人了?我姓向,单名一个芙字。”

    周捕快也跟着介绍道:“我叫周舒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