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心笑了,现在皇祖母就是那如来佛祖,不知道庐山真面的李员难道还斗得过当今太后嘛!

    此时太后的眼神好像是一片湖泊,出奇的平静,面对一切都是那样的风平浪静,透露出一股沧桑感。

    “祖母,您不害怕吗?”

    太后缓缓道:“凝心,当你经历过地狱之后就能明白,逃出地狱哪里都是天堂!”

    这话不禁引起了凝心的好奇心,祖母一个见多识广的人被称之为‘地狱’那该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地方:“地狱是什么样的?”

    太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仿佛又身在其中,原本平静的眼神又泛起了层层涟漪,多一层坚韧:“都不能用可怕两字来形容,血流成河就连空气都弥漫着血腥味,哀嚎遍野甚至连个完整的尸身都没有,断肢残体漫山遍野到处都是,有的将士即使双目失明也举着长矛往前冲,还有得被砍的只剩一只手也依然挥动着武器,只要面前的敌人没有倒下,只要自己还有最后一口气,就一定要拼到底!”

    “祖母,你也跟着一起去打仗了吗?”听到祖母这一说凝心肃然起敬,一个弱女子混迹在一群男人中间,挥动着武器保卫国土,随时还有牺牲生命的危险,这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又是一种什么精神在支撑着她,一个经历过生死的女人还有什么害怕的呢!可能祖母唯一的软肋就是朝露姑姑吧!

    “前有花木兰做例,同为女儿身为何我不能去!那日表面我跟国主还有皇戚国亲一起送父亲城,背地里便乔装打扮成男子的模样,混迹在其中一起跟着父亲出征。听说当时母亲找不到我急坏了,现在想来那时候的不辞而别也是任性了些。”

    凝心用崇拜的眼神看着祖母,没想到表面稳重内里子原来叛逆,一个女子敢混迹一群男子当众,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还有胆量。

    “那后来呢?”

    “后来自然是被发现了,父亲的队伍管理严格,还好我聪明每当清点人数的时候,我便用各种各样的办法躲起来,都是些新兵基本谁也不认识谁。一开始人还可以浑水摸鱼,几场仗打下来人也越来越少,在上面先锋统计的时候便发现了我,原来见过自然也就被认了出来!”

    “那外祖母没怪您吗?”

    “怎么能不怪,父亲就我这么一个女儿,更是家族里唯一的血脉,到时候我还跟父亲说,那些士兵也有的也是独子都能为穆国抛头颅热血,我为什么不能?后来父亲不说话,便默许我上了战场!”父亲这一辈刚直不阿,可能保住女儿的性命是他这辈子唯一的自私吧!

    “后来呢!是不是派人送祖母回去了!”

    太后想想那时候的情景真是无限惆怅:“没有,到时候战况紧急,敌人又总是频频偷袭,若是送我回王城难免就要对调派些人手,父亲不可能因为我一个人而延误战机,对于将军来说一个疏忽便可能导致战败,战败就意味着要割地要供奉,更加会加重老百姓负担,虽然爱女情深但也不可能用穆国来百姓的未来去赌。”

    凝心突然明白祖母有的坚韧和冷漠随谁了,这里的冷漠不是贬义的,在国家大义面前一切都是儿女私情都轻如鸿毛,也正是因为这个祖母才把穆国的名誉和未来的看的那么重,这些都是靠其父亲还有无数战士的鲜血铸成!

    “怪不得您如此在乎穆国的名誉!”

    其实对于太后来说这她是矛盾的,曾经父亲为了穆国的每存土地肝脑涂地,而自己也在用另一种方式守护着,同是也对君主的无情感到悲凉,曾经她也是深爱着先国主,对穆辰远虽然不是亲生母子,也是视如己出了,可现实回报了她什么?

    最爱的夫君下令处置自己唯一的女儿,帮了国主登上帝位处处又是猜疑,后来她才明白但是国主愿意娶自己,并不是自己本身吸引了她,而是父亲手中的兵权,自己在军中为人望,只可惜那时候的自己太年轻,夺得了战场上的明枪暗箭,却没躲过一个男人甜剑蜜枪,最后落得无子无女的下场!反而现在陪自己身边时一个没有血缘的孙女,回想自己峥嵘一生,除了为朝露求情的时候服过软,其他时候从未低过头。

    凝心这祖母,虽然脸上爬上了一些岁月痕迹,两鬓也开始渐渐发白,但是依稀还能看到初年的英武之姿,就是这样一个女子,曾经跟父亲上过战场,曾经统领后宫无人敢说不,更是辅佐了谁都不看好的父皇登上帝位,祖母的背后到底有多少个故事,凝心眼前看到牢狱的对面还能看到段御风跟张梵,还有被关在一起秋风的几个精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