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几步,她又回转过来,取走笼中热好的炊饼。三两口扒拉下,她拍拍肚子,这才眉开眼笑地提着篮子出门。

    她走后没过多久,许斌闻着香味来到厨房。

    “哼,原是说大话,这不还是做了吃食?”许斌努力让自己忘掉早上那一顿毒打,畏手畏脚地在门口探出脑袋。

    里头没人。他首先转过这个念头,不由自主松了口气。

    好香!他又想,闻着像是羊肉。说到羊肉,他上次吃还是爹娘在时。自从跟了这不中用的阿姊,自己便连沾口都没机会。

    说什么家计艰难,这不是能买得起么?

    许斌气咻咻地大步跨到灶台前,一顿乱翻。炉子和笼都还是热乎乎的,但别说羊肉了,连个炊饼都没得。

    他呆立在原地,张着嘴巴成了个傻子。

    另一头,玲珑提着竹篮,步履轻盈地来到邻家门口。

    扣动门环,没敲两下,就有人“吱呀”一声开了门——简直像是专门在门后候着一样。

    开门的人出现在玲珑眼前,却是一名娇娇俏俏的小娘子。鹅黄衫子退红裙,梳着一个灵巧的螺髻,白玉兰的簪子斜着插在鬓边。虽无金缠银绕胭脂贴,一朵芙蓉出水来。

    小娘子蹙着眉头,直直盯着玲珑,语气不善“怎的,终于知错了?不与我犟嘴了?”

    玲珑笑吟吟,“知错,我知错了,阿宽莫要生气。”

    对方不满意,“嘻嘻哈哈,可见不是诚心。”

    玲珑立马垮起脸,“唉,我真的知错了。我就是个糊涂虫,居然想卖身为奴,还跟阿宽呕气,委实错,荒唐,不像话。”

    宋宽眉头微松,“哼”了一声,脸上写着“差强人意”四个大字。

    玲珑不禁嘴角弯弯,觉得自家伙伴实在可爱。笑着笑着,眼角又有些泛红。

    前世种种,回想起来,居然只有阿宽是真心待她。只恨自己实在愚笨,嫌弃她说话呛人,把好心当成驴肝肺。

    “哎,你怎么了?”宋宽急了,“你哭什么?可是你那阿弟又惹你生气了?”

    她欲言又止,末了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便多长点心吧!”